见她迟迟不肯进屋,顾云言知道她是还纠结着呢。
其实他也不是不懂她什么意思,他眼睛有问题,脑子又没问题。
许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傲骨,令他有着强烈的逆反心理。
但此刻他不再想浪费时间,于是道:“若罪臣算的不错,马上就得宵禁了吧。公主要再不抓紧,他们可都就回家了。”
确实,再不趁热惩罚他们,他们就走了。
宋珥瑶抬头问他:“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公主说笑了,罪臣哪有这种资格?”
他虽这样说着,可他并没笑。
她不依不饶:“假如你有呢?”
“罪臣不在乎。”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楼中亮起的暖黄色烛火映在他清冷的眉间、鼻尖、下颌,又为他平添了几分美感。
赤乌虽耀眼,终有落幕之时;黯淡星辰,亦可璀璨生辉。
宋珥瑶忽然就想起了寒山问。
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顾云言是不怕她的。
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怕她,明明她从一开始对他就很苛刻了,且他刚刚也听到了那么多人在探讨着关于她的可怕之处。
事后她还仔细反思了一下,难道是她太没有威慑力了?
其实不是,人家所面对过的角色,可是远比她要厉害的。
就只光听他那个孪生哥哥,她都会觉得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