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诗华脚尖在桃木剑上一点,身影翩跹,落在拿着圣旨的老者面前。
“杜相爷。”荣诗华温和地笑着打招呼。
杜相愣了愣,之前见到的荣诗华永远是简单的青衣,虽可看出相貌不俗,却没有如今盛装让人惊艳。
“邱大夫。”杜相回了一声,就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老道士。
钱老道收起桃木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还是梗着脖子道:“怎么,大人信一个妖女的话,也不信老道的?”
杜相挥手:“将这个在京城散播瘟疫的老道士抓起来。”
杜相身边的将士齐声应诺。不说那邱大夫到底是不是妖孽。就说太医院那边查出来的结果,就足以让这些将士们对老道士恨之入骨。
“道长做了什么,道长自己知晓,大理寺也会给道长一个公道。”杜相冷声道,看钱老道的目光里全是森冷寒意。
钱老道冷哼一声。以前看着这老头和自家侄儿有些关系,还想着要不要在这老头遇劫的时候帮扶一把,甚至还真想把杜家那丫头治好。现在嘛,等他过了眼前这一关,且有这老头好看。
钱老道想着,一张符祭出。
荣诗华直觉不对,扬手一条粉纱卷向钱老道。
“道长,这是急着去哪?”
韩斡看着钱老道身前出现的漩涡,轻叹一声:“长辈们传下来的千里符,原来师兄并没有用完。”
钱老道脸上一片紫红,怒瞪着荣诗华。
荣诗华牵着粉纱,看向杜相:“相爷,人已经被困住。”
“多谢邱大夫相助!”杜相说着,挥手对身后的人道,“带嫌犯钱道人回大理寺!”
杜相身后一群人连忙应诺,两人上前接手被荣诗华暂时困住的老道士。
杜相皱了皱眉,看向荣诗华:“邱大夫,这老道士颇有几分道行,我等就这么把他带走可会有不妥?”
荣诗华目光落在钱老道背后那把隐隐有几分暗淡的桃木剑上,浅笑着开口:“诸位乃是代责,鬼祟不敢妄动,就是那正道,也要略避锋芒。”
杜相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着朝荣诗华深施一礼:“多谢邱大夫解惑。事情和邱大夫也有些干系,还请邱大夫在事情了结前,莫要擅自离开京城。”
荣诗华环视一圈,对上一双从门缝里露出的好奇眼睛,顿时失笑。
“相爷放心,京城还有些事情未了结,我且还要在京城多留一阵。”
杜相顿时安心,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和神色有些萎靡的钱老道离开。
荣诗华看了一眼因打斗而破损的房子,歉意地对院子角落的妇人道:“嫂子,我们闹了一场,自己没事,反倒是连累得你家房子破了。”
妇人连忙摆手:“本来就是个破屋子,再多几处划痕又何妨?”
“这可不行。”荣诗华说着,目光落在之前打斗时留下的痕迹上。几处瓦片飞出,落在地上碎了一片。几处暴露出来的瓦木也有了破损的痕迹。
“嫂子,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你家这院子,稍后我就请人来修缮。”荣诗华笃定地道。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是坏了几根瓦木几片瓦罢了。”妇人连忙摆手。
荣诗华却道:“不是大事,却也得按规矩来。既是因我损坏,我便得赔。”
妇人讷讷地看着神色中透出几分威严的荣诗华,下意识地点头。
荣诗华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之前左近的邻居避回自家,这会儿官差已走,就有人出来问:“之前大人好像提起瘟疫?”
荣诗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忐忑的眸子。
荣诗华轻笑:“大家放心,我这些日子对症候已经有所研究,回头会递一份章程给官府,即便之前防范欠妥,有漏网之鱼,也掀不起风浪。”
老者闻言,心中大安,连连道:“多谢邱大夫,多谢邱大夫……”
等荣诗华顶着一片恭敬的目光走远,韩斡才道:“别人杀鸡儆猴,你这是杀自己给后辈立规矩。”
荣诗华微微抿唇,半晌才开口:“我不约束他们,难道就任由他们闯祸,被道士抓?”
韩斡不再多说,转而道:“我那便宜师兄进了大理寺,你也能安心了?”
荣诗华狐疑地看向韩斡:“你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