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哒……”

“哒哒哒……”

瘦长的手指在满是烟灰的键盘上飞舞，头发浓密的程序猿小弟邹明瑞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代码。

布满胡须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现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游戏终于完成了，氪金系统严格按照鹅厂的各种苛刻要求，”邹明瑞长松了一口气，“首冲的大礼包、九种不同等级VIP用户的差异化权限，多达8000件的各种皮肤、旌旗、小宠物、装备，让玩家每充一分钱，都有全新的游戏体验。”

“唯一目的，就是要让那种一毛不拔的玩家体会到克苏鲁独有的疯狂和恐怖，尖叫之余迅速掏出钱包。”想到这里，他点燃一支烟，心情也有些复杂。

邹明瑞是一位天才游戏设计师，但浓密的卷发暴露了他这些年有多么不努力。在经历了许多挫折后，他开始在S站开发游戏“鲸油、齿轮和魔法”。

这是一款全新的克苏鲁元素独立游戏。背景选取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融入了鲸鱼朋克、蒸汽朋克、机械义肢、生物改造等诸多元素，设计了烟酒镖客、蒸汽骑士、瘟疫医生、魔幻画家等诸多有意思的异能职业，创意很快得到了鹅厂的投资收购，并派遣团队全力支持他的开发。

开发完成后，鹅厂对该游戏的品质很满意，唯一要求是按照一贯的企业文化，将氪金系统进一步完善。待游戏交付后，按照谈妥的条件，一百万人民币会直接汇到邹明瑞的卡上，但后续的版权就完全不属于他了。想到这里，邹明瑞有些怅然若失，就像每次看完小电影的感觉一样。

白色的烟卷还在手中忽明忽暗，突然，电脑屏幕暗了下来。

熄灭的显示屏中，映出邹明瑞独特的长相：乱蓬蓬的卷发，眼型细长，两腮瘦削，上唇薄，颀长的身材，无怪他在学校里有“小卷福”的绰号。

“这破电脑。”邹明瑞拍了拍显示器，抱怨道。随后他在桌上掐灭了烟卷。作为一名全职游戏设计师，在网上查询各方面资料这很合理，也难免感染各种奇怪的病毒，导致电脑经常出现一些小问题。

“重启一下也许就好了”，邹明瑞长按下电源按钮，三秒后，电脑重新亮起，并没有出现开机画面。一阵诡异的雪花点中，屏幕渐渐清晰，一只巨大的丑陋触手出现在屏幕里。触手轻轻蠕动，上面的黑色纹理和点点肉芽清晰可见，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

邹明瑞心里咯噔一下，我的游戏制作水平没这么高呀，这建模水平真牛，这分辨率也太高了吧，过于逼真了。

仿佛是镜头慢慢拉远，阴影中的一头充满了触手的怪物从灰雾中渐渐现出了轮廓。光影的变换中，怪物的大部分始终笼罩在雾气中，只有一双绯红色的眼眸始终毫无表情地注视着邹明瑞。

“你在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你。”邹明瑞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