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方应下来,又道:“又有部戏要开了,应该需要不少群演,你来么?”
贺知点点头:“去。”除了白怜那边的配音工作,这半年他主要靠做群演过活,正好他认识个群头,和他关系不错,对方为人活络,在很多剧组都有渠道,人也靠得住,所以有戏开拍时便来问他。想了想他问道:“哪部戏?”
“行,你去我就帮你安排。”对方道:“是方导那部戏。”顿了下,他又大喇喇道:“就是你家陈月白做编剧的那部戏,到时候他正好照应你!”话里带着些许善意的戏谑。
贺知瞳孔一缩,沉默良久,最终却还是答应了。
方导是圈里有名的导演,也最好动编剧的剧本,陈月白对自己剧本的控制欲非常强,哪怕是方导都不许随便乱改,所以这部戏他一定会全程跟组。
贺知坐在餐桌上,对着餐桌上的冷饭,疲惫地叹了口气,他苦笑一声,又捏捏眉心:之所以答应去那个剧组,他只是想,多看看陈月白。
哪怕知道,那部电影白怜在,一向看不惯他、一定会找他麻烦的宋时风也在。
宋时风是圈子里最耀眼的影帝,现在接片子已经非常挑剔,他接这部片子,一半是为了白怜。白怜是流量,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期,宋时风接这部戏虽然是男主角,却让出了一番的位子,只拿了平番——自然是和白怜平番。他这是主动为白怜的事业抬轿子。
哪怕知道自己到时将会处于多尴尬的境地,贺知还是答应了,只因为,他想多看几眼陈月白。
太贱了。贺知自嘲地想。可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生出来,就仿佛烈火燎原,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正准备端了饭菜去加热,门口处便传来开锁的声音。贺知一愣,瞳孔一缩,面上浮出些警惕来:这里是郊区,几乎没有邻居。按道理说这栋别墅的安保系统是非常靠谱的,但万一出了意外……
门口处开锁的声音消失了,接着便传来脚步声。贺知身体紧紧绷着,他随手拿了桌上的玻璃水杯,另一只手又点开手机拨号的页面,正准备报警,便猛地睁大了眼睛,抓着水杯的手也下意识松开,水杯便咕噜噜滚到地板上,发出清脆一声响——玻璃杯虽然没碎成粉末,却也碎成几块,玻璃棱角尖锐,在灯下静静闪着光。
“陈、哥?”贺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喉头动了动,似乎不敢相信一般:“你怎么回来了?”
陈月白已在外间挂好了外套,此时只穿了件白衬衣,没系领带,领口两颗扣子松开,露出性、、感的锁骨,衣袖挽到臂弯。下身却配了纤尘不染的黑色西裤。他懒懒散散随意靠在一堵墙边,抱着臂朝贺知扬扬下巴,一笑:“你不想我回来么?”说这话时漂亮的眼里一副不羁又风流的浪子样子,勾、、人得不行。
贺知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他结结巴巴道:“想……想的……”
“哈哈。”陈月白看着青年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他长腿一迈上前一步,将贺知抵在了桌角,贺知脸颊烫得吓人,他下意识退后一步,穿着拖鞋的脚侧却不小心划上了玻璃碎片。
贺知眉头轻轻一抽,冰冷的刺痛之后,他感觉到湿滑的血渐渐从伤口处溢出。
陈月白却偏偏没看到,或者压根没意识到要看到。他只是像逗弄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轻轻抬起了青年的下巴。他看向青年,眼里似乎蓄着热的欲、、、念,优美的下颌线条在灯光下却更显清冷。
贺知呆呆地看向对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连伤口的疼似乎都被陈月白的脸麻痹了。
陈月白看着青年清澈的眼里专注又闪闪发亮的倾慕,眸色一深,便用力将青年的身体抵上了桌角,倾身覆上了青年的唇。
“唔……”贺知的腰背被桌角硌得一疼,却伸手揽上了对方的脖颈,情不自禁地闭了眼享受这难得的一吻。
疼痛、流血、身上一切的不适仿佛都被这一吻麻痹了。
贺知环着陈月白脖颈的手紧了紧——他是、如此爱陈月白……
一吻过后,贺知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迷、、离,脸上烫得吓人,他跌在陈月白怀里,轻轻着气。
陈月白刚刚故意顺手关掉了餐厅的灯,此时餐厅笼罩在暧、、昧的暗色里,青年在这暗色里的样子似乎更加诱、、人,更增加了几分神秘。
这是情、、趣,陈月白最爱情、、、趣。
陈月白干脆将清瘦的青年打横抱起,走向卧房。
贺知抓着陈月白的衣襟,像是在做梦一般,轻轻道:“陈、哥……洗、、澡……”
浴室的水一直是恒温的,随时可以用。陈月白低头轻轻咬了下青年的唇,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含着可怕的欲、、、念:“为了惩罚你没跟我说一声就回来,我们一起洗好不好?”他又将唇凑到青年耳边,声音烫、、得吓人,比刚刚更加低沉:“.…..不打开灯一起洗、、、澡。”
贺知身子像过电般颤了颤,他嗓子仿佛被堵住般说不出话,只是将脸深深埋进对方的怀抱,孤注一掷般将对方的衣襟抓得更紧些。
“呵……”陈月白轻笑一声,抱着青年大步进了暗色里的卧房。
餐厅里冰冷的饭菜静静陈在饭桌上,桌下是沾血的玻璃碎片。地上有零零落落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卧房的门前。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