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简橙跟个小丫鬟似的,被云霁使唤来使唤去。 一会儿肚子饿了,一会儿要喝水了,一会儿嫌弃水温高了,一会儿又嫌弃水温太低。简橙跑上跑下好几趟,索性把书本搬到一楼客厅,在云霁眼皮底下写作业。 云霁安静了没多久,又开始想办法折腾。这次是要出去散步。 周日,窗外的天空很蓝,大朵大朵的云彩被风吹散,温度不高也不至于太低,正好是适合出门的天气。 简橙搀着云霁慢慢走出院子。他个子很高,被她扶着的时候,大半个身体都歪在了她的身上。简橙体力不支,喘息声渐渐重了起来,他听着,呼吸声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没走多久,简橙累了,找了张长椅坐下来休息。发现街对面有家冷饮店,问云霁:“你要吃甜筒吗?” 云霁嗤一声:“谁吃小女生吃的玩意儿。” 简橙不跟他计较,独自跑到街对面买了一支回来。 撕掉包装纸,简橙低头舔奶油。耳根后的鬓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来,遮住她大半张脸。 云霁靠椅背大剌剌坐着,瞧见这一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她的头发撩回耳后根。指腹擦过她的皮肤,软软的,滑滑的,细腻得像一团奶油。 简橙茫然地抬眼看他。 他突然坐直身体凑过去,距离她很近很近。她往后躲了躲,一脸莫名地瞅着他。 “好吃吗?”他问。 简橙看看手里的甜筒,再看看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很奇怪地笑了一下,拽起她的手送到嘴边咬一口。 简橙:“!” 唇边沾了一点奶油,云霁伸出舌尖舔掉。他故意拖着长调嗯了一声:“甜的。” 大概是在太阳底下坐久了,简橙一张脸红成了番茄色。她结结巴巴地:“你你你……” “我怎么?”云霁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攥着她的手腕。厚着脸皮逗她:“真小气,连口甜筒都舍不得。” 她憋了半天,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大方,直接把甜筒塞给他,站起来跑了。 云霁一愣,目光跟她到冷饮店,低眉笑了一下。 - 简橙又买了支甜筒,磨磨蹭蹭出来后,发现长椅上多了个人。是见过的男生,名字好像叫二胖。 她脚步顿住,开始纠结自己该不该过去。眼睛看着马路那头,低头咬了一口甜筒。 这时候,二胖站起来,好像要走了。走两步,又返回去笑嘻嘻地跟云霁说了一句什么。 云霁瞬间黑脸,伸着长腿踹了他一脚。 奶油慢慢融化,简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假的吧?是她记错了云霁扭伤的是哪一只脚吧? 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下一秒,云霁站起来完好无损地走了两步,把甜筒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二胖又来招惹他,他勾着二胖的脖子,使劲给了他一拳。 二胖嚎一嗓子,大叫:“卧槽,开个玩笑至于吗你!” 云霁:“再说一句我剁了……” 话说一半,他突然不出声了。二胖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被开玩笑的主角就站在他们对面。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有点渗人。片刻,默不吭声地掉头走了。 二胖低头看看他们俩的姿势,面色复杂道:“哥,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啊……” 云霁推开他:“滚!” - 回家路上,云霁正好与姜奶奶打了个照面。 她拎着大包小包,啊呀一声,“臭小子,你赶紧给我站住。扭了脚还敢跑?也不怕将来变成跛子!” 云霁无奈停住,走过去帮她拎包。解释道:“奶奶,我没事。本来就不严重,昨天擦了点药,今天早上全好了。” “没事?”她将信将疑,蹲下去摸了摸他两只脚踝。 “臭小子还挺皮实。”姜奶奶确定他真的没事,直起腰啧啧感叹两句。硬从他那抢去一个袋子,他拗不过,只得交给她最轻的一个。祖孙俩一路说着话回家。 - 大老远,云霁遥遥望见简橙坐在二楼窗前。 隔着一扇玻璃,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注意到她把披肩发绑成了马尾,一低头,马尾就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 大门是敞开的,被风吹着,咣当咣当地砸着墙壁。姜奶奶把手里的东西又给云霁,四处找石头倚住大门。 云霁把几个袋子放在客厅桌子上,然后跑上二楼,停在简橙房间外敲门。 简橙笔尖一顿,没搭理。 等了半分钟,云霁说:“我进去了啊?” 里头还是没声。 他攥住门把手拧了拧,没拧动。门被简橙反锁了。 他皱眉,啪啪拍几下门板:“喂,你听我解释!” 简橙像没听见,翻开草稿本算数学题。 “简橙,”云霁耐着性子:“你先把门打开。” 有风吹过,走廊的窗户没上锁,吱呀吱呀地来回摇晃。 敲门声停了,老旧的木质楼梯咯吱作响,简橙听见云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她心里乱糟糟的,攥笔在草稿纸上划拉几道,闭眼呼出口气。 - 树枝摇晃,泛黄的树叶哗啦啦落在地上。院子里下起场秋天的雪。 简橙抬头,云霁挂在窗外一棵大柳树上。手里拿根新折的柳树枝条,枝条尖上还带了几片半黄半绿的柳叶。 他用树枝敲敲窗,声音很轻,像雨点打着玻璃一样。 简橙低头不理。 他不放弃,调整个舒服些的姿势继续。“嗒嗒嗒”敲窗声有一下没一下响着,他好像也不在意她理不理自己,纯粹在找乐子。 简橙被扰得心神不宁,一道数学题磨了好久也没计算出来。啪地放下笔,站起来开窗。 云霁愣了一下,动作没收住,柳叶掠过她的脸颊,轻轻的,有点痒。简橙抿抿唇,作势关窗。 云霁反应迅速,屈腿用膝盖抵住。 “我不好。”他说:“你饶我一回。” 简橙仍然不吭声,只是看着他。 “昨天不是假的,你也看见了是吧。今天,今天才……” 简橙:“今天为什么骗我?” 叽叽喳喳,几只麻雀踩着树枝排队唱歌。 他一时无话,柳条被风吹着,撩了一下简橙的发尾。 姜奶奶发现了云霁挂在树上,用擀面杖指着他大骂:“臭小子!说了多少回不许爬树!皮又痒痒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教训你!”她扔下擀面杖,四处找鸡毛掸子。 云霁眼神很怪,他看着她:“我为什么骗你,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