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王晓鸥有些尴尬。
乐洗玉带着乐教授和钟仪,与顾盼一行人见面,相互介绍。
自从钟仪来了之后,王晓鸥的眼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钟仪。成婧瞅出王晓鸥神色有些不正常,问道:“你跟顾盼的律师是什么关系?”
王晓鸥收回自己的眼光,对成婧严肃地说:“对了,我正要说这个事儿,对方的律师是我的恋人,我正要跟你申请回避呢!”
马上要开庭了,你现在突然就要撂挑子了!成婧突然觉得五雷轰顶:“为什么不是他们回避?他们不是有两个律师吗?”
王晓鸥哑然失笑:“拜托,人家可是大律师!你真的要让我跟乐教授当庭辩论?安惠的法官,有好几个是他的学生。你觉得我有几份成算?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
“可是,到了现在,你让我就哪里找人去?”成婧急了!
王晓鸥说:“你如果相信我的职业精神,我可以为你代理这个官司。我不会受影响,为客户的利益全力以赴!”
“有几分胜算?”成婧最关心这个。
“这看他们掌握了多少证据,大概五五波吧。”
成婧有些失望:“你不是说,从法律的角度讲,道理全在我们这边吗?怎么见了恋人,就忘了客户了?”
王晓鸥苦笑:“我是想这个小地方,没人懂法律,不会找到我们主张的漏洞。可是现在不同了,这次来的可是业内顶尖的权威!”
“那你的建议是——”成婧有些气馁了。
“不要紧,赢不赢我不知道,但是官司总不会输的。”王晓鸥认真地说,“我建议开庭后,我们接受庭外调解,试探一下对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成婧刚才还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顾盼的命运,马上就要将她的脸踩在地板上摩擦,可突然之间,让顾盼这个咸鱼翻了身,这让成婧很不甘心:“就没有别的办法?”
王晓鸥说:“这是基于我专业上的判断,供你参考。”
看见成婧很不高兴,王晓鸥接着说:“庭外协商也不是最后的选择,谈不拢可以接着打官司嘛!诉讼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次开庭就全部都解决了的。”
成婧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第三合议庭,双方开始庭外协商谈判。
顾盼真是大开眼界,她也是认真读过对方起诉书的,也写过答辩词。在她读起诉书的时候,觉得似乎所有的道理,都在对方这一边。所以,绞尽脑汁写的答辩词,听从厂里几个干部的意见,大打感情牌,重点强调下岗职工的困难。
当钟仪开始辩论的时候,顾盼这才发现,对方主张里,竟然有这么多的漏洞!
“我方承认,对方对于云锦棉纺织厂这个名称,拥有所有权和使用权。但是,你们并没有使用这个名称,我方也没有利用这个名称获利的主观故意。况且,这是一个已经倒闭的老厂,也没有利用这个厂名获得经营和销售好处的可能。还有,我方正处在试生产阶段,还没有销售任何产品,也没有获得实际的好处。综上所述,我方同意放弃使用云锦厂这个名称,但是,对方提出我方赔偿五十万,这个要求是不合理的,我方坚决不同意这个要求!”
钟仪发言完毕,成婧与王晓鸥交换了个眼色,王晓鸥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果然如此!”
王晓鸥站起来:“我不同意对方的观点,作为一个全国都有影响的纺织厂,拥有光荣的历史和无数的荣誉,怎么能够说,对方没有从使用这个厂名而获利呢?经营活动也不仅仅是产品销售环节,还包括宣传、营销,售后等多个环节。试生产,其实也是生产的一个环节,你们获得省纺总公司优质棉纱、优质棉布称号的成绩,难道不是打着云锦厂招牌获得的?难道对将来的产品销售就没有好处?”
王晓鸥发言时,顾盼就一直在想,今天如果律师不来,就该自己来回答这些问题了,可是,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啊,怎么辩驳呢?
顾盼不由得望了望身边的钟仪,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孩,穿着一身正装,显得十分干练沉着。她不慌不忙站起来,说道:“请问,云锦厂既然承载了这么多辉煌和荣誉,你们为什么选择叫易方纺织厂,而不是云锦纺织厂?”
王晓鸥还没有说话,成婧站起来了:“我们使用什么厂名,那是我们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钟仪笑了笑,也不生气:“对,您说的很正确,是不与我们相关。但是,也可以看出一点来,就是你们也认为,云锦厂这个名称,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种负资产,而不是你们说的,是一种正资产!”
“再说到试生产,当然是生产环节的一部分,但是,还没有产生利润,因此,就不能定性为不当获利,因而也就不存在赔偿的可能性。至于你们说到的,我方取得的这些成绩,和这个厂名有关系吗?”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顾盼就会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叫好了!
王晓鸥将起诉书往桌子上一摔,厉声说道:“怎么没有获得好处?你们二十吨新疆棉,本来就是计划内的分配物资,不是打着云锦厂的旗号,你们怎么能够得到这批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