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花宴(2 / 2)与纨绔首页

林茵听言倏地又跌跪了下去,身子更僵了几分,哭腔愈甚:“殿下恕罪......臣女只是想......只是想救出父兄......”

自父兄出事后,她一连求见太子数十日未果,唯独今日得见……

林茵眼角漫上绯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自尊廉耻也随之碎落一地。

是了,堂堂太子怎么可能瞧得上她。

又怎么会为了女人去救犯下谋逆之罪的罪臣。

高成淮微眯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子,“本宫今日见你是为了告诉你,皇上只降罪于林盛林慬,已是上上恩泽。有这个心思来求本宫,不如回去寻两口好棺,待落叶归根,葬了罢。”

他的话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心冷了一片,却仍不愿接受,拼了命地苦苦哀求:“殿下,求求殿下救救我父兄!殿下......求求您......”

如今唯有太子能救下她父兄,哪怕希望渺茫她也须得一试,倘若太子心下一软起了恻隐之心......说不定......还有可能......

女子的哭喊声在殿内徘荡,高成淮不悦地阖上眼,提手揉了揉眉周,似是嫌她聒噪,朝外唤了声梁安,命其将林茵送出去。

林盛乃是二皇子一党,在朝中又颇有根底,高成淮为除去他已经精心谋划数月。

此番林盛二人起反心的罪证便是他亲手呈上去的。

她不去求二皇子,反来求他,真是可笑至极。

片顷,待殿外求情声渐远,高成淮方才慢慢掀起眼帘,神色依旧,仿若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到了下半晌,这雨全然停了,金乌静挂,空中还游走着淡淡的泥土气与海棠花的暗香。

薛翦正一头倒在榻上,望着帐顶犹自出神。

小竹在门外轻叩了两声房门,细声说:“小姐,公子来了。”

话落,她由外推开门扉,待薛植羡进了屋内方才抬脚跟上。

薛翦旋即从榻上起身,趿了鞋走到圆桌旁,一笑道:“哥哥怎么来我这了?”

薛植羡看了眼她略微蓬乱的发髻,轻笑了下,复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茶,“母亲让我来劝劝你。”

闻言,薛翦的嘴角逐渐向下沉了沉,虽不知他是来劝什么的,但私心想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索性垂下眸子不答话。

她从小便这样,一遇到不合心意的事儿就佯作未闻,还以为能逃开了去。

薛植羡自是习以为常,并未就此打住,语调稍一扬起,狭着一丝蛊惑的味道:“再过几日便到七月了,母亲让我来问问你,当真不陪哥哥我出去走走吗?”

薛翦听了眉梢一吊,知道苏家的赏花宴正是七月初三,心情不对,语气也跟着恶劣了两分:“我去凑什么热闹,那苏二见着我不定就要吓得魂飞魄散!我便不去给咱们家惹麻烦了,省得爹爹又要来给我念念经。”

见她说话又没个大小,薛植羡登时敛起温和的眉眼,嗓音微冷斥了一声:“小翦。”

薛翦努了努嘴,底气足足折了三成,“我错了,不该那般说爹爹。”

话罢又闻身边响起一句:“随你罢,反正我话已带到,也算是不辱使命。”

薛植羡说着便站起身,走到门口时顿了顿,侧身望着薛翦悠悠地添了句:“对了,我和启珧他们说好了届时同伴而行,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便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吧,正好修养心性。”

薛翦:“......”哥哥这是诛心了啊!

待薛植羡走后,小竹神色认真地瞧了瞧薛翦,斟酌着出声:“小姐,我们到时候......会去吗?”

薛翦是什么气性,小竹再清楚不过,哪里是个会在家中乖乖读书练字的主?

可是苏家二小姐同她的间隙也非一日两日划开的,这若是去了,到底不在自己府中,委实不便折腾造次。

但见薛翦秀目一搭,赌气似得抄起手,“不去。”

日子如浮光掠影,飞逝而过。

城南苏家自天不亮就开始热闹起来,府内花团锦簇,云蒸霞蔚,府里忙活的下人进进出出,响声四作。

时至正午,苏府门前拥满了车马,宾客如云。前头招待的厮役甫一见到刻有李府徽记的马车,连忙跑去迎接。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撩开车帘,从马车内踏出,一袭墨色长袍秀挺颀长,腰间配玉,眼角眉梢上却是一派郁色。

他刚步下马车,自余光倏然瞥见一个煞为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隐于苏府外墙之下,眸光微闪,转而冲那厮役摆了摆手,径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