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蕾知道，他说的“我们”指得是谁，于是果断拒绝：“不用了，谢谢。”

小艾也没多坚持，与许听蕾擦肩而过。

饭局上，因为没有谢尧在，大家都兴趣缺缺地准备散了。

许听蕾一来，气氛又活络起来，毕竟众人都看见她敬谢尧的时候，谢尧喝的那杯红酒。

“许医生，你认识谢总吗？”坐在她旁边的袁泽小声问道。

桌上的声音立刻小了。

“嗯，认识。”许听蕾的回答非常简洁，不显山露水。

严薇琳适时提出：“许医生和谢总都是交大毕业的吧，是老同学呢。”

众人又看向许听蕾。

她不大能喝酒，这会儿脑中沉甸甸，淡淡点头：“嗯，老同学。”

袁副院长很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又带着玩笑的语气说：“我听说谢总学生时代有个小女友……”

“他女朋友啊，我也不认识。”许听蕾立刻接上他的话。

“噢，这样。”袁副院长很明显有些失望，但立马又恢复和善的表情，“不过既然认识，也是一种缘分嘛。”

许听蕾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心道，不是缘分，是孽缘。

袁泽倒是松了口气，殷勤道：“许医生，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许听蕾一直认为论文那事是袁泽帮了自己，于是对他带有几分感激：“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要去你家附近——有，有点事儿。”

“嗯，好。”

*

谢尧坐在车里，看见许听蕾从门口出来，立刻坐直身子。

“谢总，我现在过去再问问许小姐……？”小艾坐在驾驶座上，问了一句。

接着，她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

阴魂不散的非主流黄毛。

谢尧眸光一沉：“不用，直接走。”

“直接走啊？”

“我说过了你没听清吗？”谢尧不爽起来，语气极差，“还有，以后都不用问她。”

“是，知道了。”小艾启动发动机，心道，明明他们早就可以离开，但某个人偏在这里等。

结果等来的是许听蕾和那个院长助理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许听蕾上了他的车，坐的是副驾驶。

小艾嘴唇动了动，突然想到，谢尧的副驾驶从来都不让人坐。

好像特地在等着谁。

他叹了口气，往反光镜看了一眼，见到谢尧目光发冷，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听蕾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谢尧突然想到她喝了酒，14.5度以上。

“啧。”他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谢尧打球的时候如果有失误就会做这个动作，毕业后很多年没看见了。

“你开过去，拦住那辆破烂奥迪。”

破烂……奥迪啊。

小艾嘴角抽了抽，还是按照谢尧说的，把车开上前。

那辆银色的奥迪正打算从车位里出来，直接被堵住，两侧都停着车，赶紧踩下刹车。袁泽以为面前这辆克尼格塞马上就走，没想到人直接停这儿了。

他摁了摁喇叭，对方没动。

袁泽摇下车窗，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开出去。

小艾认命下车，走到袁泽的车窗边上。

“艾秘书。”袁泽认出他是谢尧身边的总秘。

“先生……如果我没记错，你在饭局上的时候喝了酒。”

“嗯，怎么了？”

“最近查酒驾，查得严。”小艾说着，递过去一支烟，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不过这酒散得也快，你要不过会儿再上路？”

袁泽想想也是：“嗯，也对。”

“就是这么晚了，许医生还要回家呢，我从前也是交大毕业的，顺路送送老同学。”

袁泽看向一旁的许听蕾。

她的目光讷讷的，没什么反应，靠在车窗的边沿。

袁泽没看出她喝醉了：“许医生，让艾秘书送你也好。”

“——啊？”她的声音多了几分稚气，轻飘飘看过来，看到小艾，眯了眯眼，“艾宪？”

“哈哈哈，我给你开车门。”小艾十分庆幸自己在她面前刷了个脸熟。

车门打开，许听蕾皱眉：“你干嘛？”

“我，我送你回家啊。”小艾说话打结。

“你干嘛送我。”

“……其实不是我要送你，是——”

“尧哥啊？”许听蕾眼前恍恍惚惚的，突然打了个酒嗝。

听见这个称呼，小艾立刻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佯装他们很熟的样子道：“欸，尧哥说的要送你。”

许听蕾听了，眼睛亮起来，好像小星子似的，欢喜地跟他下了车。

车门“啪”一声关上。

“许小姐请跟我来。”

“不对。”

“不对什么？”小艾转过身看向许听蕾。

她鼻尖红扑扑的，笑容一点一点沉下来，眼中显出几分落寞：“他说了要送我，可是他没有送我。”

小艾愣了半晌，才慢慢回忆起来，那要追溯到他们大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