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开封算是一个中等殷实的人家,家主林一峰十几年的奋斗才堪堪到现在的程度,期间的辛苦恐怕只有林一峰自己清楚。
虽然他置办了不少的店铺,作坊,田地,但也阻止不了生意下滑带来的财富收缩,眼瞅着一年不如一年了。
林一峰主营的业务就是布匹生意,前些年还好,竞争压力不大。
自从去年京城郝家布行在开封开了分店后,越发的没有竞争力。
郝家布行东家正是京城的巨富郝一标,听人说郝一标人脉宽广,不但认识宫里的人,还帮过首辅的忙。
这样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拿什么跟人比呢。
不要说人了。就是货也远远的布如。
郝家布行那是汇聚天下布匹,倭国,南洋的,甚至弗朗机的布都有,布不但好看,而且质量优良,价格更是公道。
开封府的能叫的出名的名门望族,哪家不如他家定布啊,搞得现在自己布行每况愈下,别说店小二整日无事,就是掌柜的每日也昏昏欲睡。
这么开下去,还不如关门得了。
林一峰是一筹莫展,整天愁容满面。
回到家,家里人大气不敢出,生怕惹到林一峰,白挨林一峰的训斥。
金管家拿着拜贴走到书房门口,他踟蹰一会还是敲了门。
林一峰不快的嚷道:“说了多少遍了,咱不是不让打扰的吗!”
金管家咬牙推开门说道:“老爷,崔老爷给您的拜贴。”
林一峰接过:“行了,你去回复吧,就说咱准时到。”
金管家如释重负,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
林一峰的轿子停在了开封府第一酒楼醉仙斋的轿厅。
小厮忙迎上来:“哎呀林老爷开了,崔老爷等您多时了。林老爷楼上请。”
林一峰迈步上楼。
崔文和早就在门口等候。
“哎呀,林老弟,你能来,咱高兴啊。来来来。屋里请。”
林一峰客气的回礼:“崔老哥何必客气,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了。用不着如此啊。请!”
林一峰迈步进门,才发现屋中还有别人。
他便望向崔文和。
崔文和打着哈哈:“林老弟,来。咱给你介绍,这位是房老爷,这位是张杰。都是自己人,莫要客气。”
林一峰客气的打了招呼,便也就坐。
不过他心里犯着嘀咕,这个崔文和是怎么回事,自己跟他相识二十五年了,没听过他认识什么房老爷张老爷的。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崔文和连对方的身份都没介绍,是什么意思。
林一峰呷茶的功夫打量下二人。
在崔文和左手边的是他口中的房老爷,此人身材魁梧,穿一身团花交领的员外衣,年月三旬,颌下一部粗髯,生的横眉阔口,颇具英武志气,他的神情很愣,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一股杀气便从他身上静静的散发出来。
张杰青衣打扮,此人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好像谁家干净利落的小厮家仆。
按理来说房老爷这身打扮应该是哪个行业的商贾巨富,可在林一峰眼里确实透着古怪。
崔文和为林一峰添了茶问道:“林老弟,今日生意可好?”
一提起生意,林一峰心里便不快,好在与崔文和相交多年,说话也就不客气:“崔老哥,你也开布行的。生意如何还用问咱。”
崔文和纯粹是没话找话,听了林一峰的话也不尴尬,他开布行又不是为了赚钱。
“林老弟,这话说的。布行不赚钱了,咱们可以干别的,何必咱跟自己呕气呢。不值当的。”
“怎么能不气。咱再这个行当摸爬跪打二十余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成就,这各种的辛苦崔老哥焉能不知。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唉。我说老弟,你不还置办不少土地呢吗。这一年收入怎么我够用了不是。”
林一峰摆摆手:“那拿里能够啊,咱家里一大口子的人,这一年吃喝花费颇巨,咱要不多赚点钱,老了吃啥喝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