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没,没什么......”冬盏支支吾吾道,“荷包这东西,街上卖得不少,姑娘何必要亲手做呢?”
“左右也是闲着无事。”冉秋洗了手上的面粉,擦干了手向外走去,“我看阿焱自从来了这儿,都没怎么笑过,他收到了也会开心些吧。”
冬盏看着她家姑娘离去的身影,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把阻止的话说出来,女子送男子荷包可是有特殊含义的,就算姑娘没存那份心思,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她若是告诉姑娘了,岂不就说明自己......
冬盏想得脸上害臊,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都赶了出去。
正月里,天还是寒的,冉府的鱼池上也结着一层薄冰,一抹浅粉从一旁拂过,女子甜美的面容上有一丝浅浅的惬意。
“整日待在屋中,闷也要闷死了。”冉芷看了眼地上的枯叶,细眉轻蹙,“这些下人是越发懒怠了,这里不过是偏僻了些,竟连扫都懒得扫了,就该叫母亲好好罚他们一顿才是。”
“姑娘说的是。”春红一边应和着,一边观察着冉芷的神色道,“今日杨家小姐托了个丫头来问我,她哥哥的事......”
听到这个,冉芷脸上有些不耐,“急什么?今儿过元宵,都要到老太太那儿用晚膳,父亲定然也会回来,到时候我跟父亲提一句,让他莫要为难杨轻语的哥哥,待审完了案,将人放了,她哥哥和她家那铺子不就保下来了吗?”
“是,奴婢回头便跟那来问的丫头说一声。”
“说起来,此事也少不得她的功劳。”冉芷嘴角又浮起一抹笑意。虽与这些商户结交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可一点儿不假,若不是那杨轻语花钱买通大街上的人传扬,还未必能有如今这效果呢。
春红连忙应道:“如今外头传的热闹,这京中权贵想来也听闻了不少,前段时间还有几户门第不错的人家来向二姑娘提亲,如今啊,却都改口道是为着姑娘你来的,更衬出咱家姑娘的好了。”
冉芷一向得体的神态也有些得意,“那是她自己不争气,知道自己待字闺中,还带回来这么个麻烦。况且我看那少年长相极好,谁知是不是她闺中寂寞,特意养着个人在屋里呢?”
春红小心翼翼地笑着:“二姑娘平日里素少与人走动,如今京里的人也避着与她往来,看来已是跟姑娘你争不得什么了。”
冉芷轻笑一声:“跟我争?如今这冉府靠的早已不是他冉修诚了,她拿什么跟我争?如今她整日将自己关在那小院中,又能撑得了几时?等她这股没用的硬气过去了,到时候想要在这冉府过下去,不还得依着我的施舍?”
春红犹豫着道:“奴婢瞧着二姑娘似是不急,会不会早就做好了打算?姑娘如今与她撕破了脸,日后若是......”
冉芷闻言,立即变了脸色,一把甩开春红,冷笑道:“如今这情势,难不成还叫我顾忌她的感受?我忍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小心翼翼地维系那些姐妹情谊,如今她冉秋算个什么!别说她现在无所依靠,她那娘胎里带着的弱症,能不能活到冉子初回来的时候还说不定——”
“啊!”
话音终止在一声尖叫中,冉芷身子一晃,腿一软就向旁倒去,竟直接跌进了鱼池中。
春红还未来得及拉她,就听到薄冰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冉芷粉色的衣衫在水面上翻动,伴随着惊慌的呼救声。
“春红!”
春红吓得乱了手脚,向四周看了看,并未见人影,慌道:“姑......姑娘,我去叫人来!”
她连忙朝东院奔去,跑得磕磕绊绊,满脸惊慌地呼道:“来人呐!快来人呐!”
她刚从园子的拐角跑过去,突然一只手在她后颈狠狠一劈,春红眼睛一黑,就摔倒在地。
顾焱从墙后走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眼中阴戾。
春红还留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她被卡住了下巴,却没有丝毫力气反抗,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向自己口中灌了什么。
完全昏迷过去前,只听到一个声音道:“吃下这个便再不能出声,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推了她入水,如果还想活,醒了之后,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