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寒挑眉,眼里蕴了一丝丝清冷笑意。 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事可以找我,但不能去我家。” 江梓苏的手碰到名片的瞬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着男人。 她眼里的震惊,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不需要任何表情调控。 霍知寒目光幽深如古潭,抿着嘴角的样子,像个优雅的绅士。 他眸光淡淡,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江梓苏想将名片退回去,但好像有股力量推拒着她,让她伸不出手。 直到霍知寒离开,他的名片还在她手里,像个烫手的山芋,扔不掉。 她知道他这突然的善意是为什么了。 她还是鬼魂的时候就知道,在鬼魂之上,还有鬼使的存在。 鬼使有比鬼魂更强的能力,甚至可以自由地拥有人类的身体。 她隐约知道,鬼使是利用其他生灵的魂魄修炼的。 鬼使穿梭在各个世界之中,以完成宿主心愿为诱惑,一次性收割宿主的灵魂。 同时,他们还可以相中纯粹的灵魂,每一次帮人完成一个小小心愿,都需要完成心愿者付出一定的代价,分多次一点一点收割人的灵魂。 除了人类,鬼魂也是鬼使的目标。 只不过,鬼魂欲望浅薄,很少有鬼使能收割鬼魂。 江梓苏还是鬼魂的时候,就成了一个鬼使的目标,被发了名片。不过那位鬼使的名片上什么都没有,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霍知寒的这张名片上,写着霍知寒三个字。 她已经被不知名鬼使收割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她身为江梓苏的身体死亡的时候,也将被收割。 而她的心愿,自然就是能够做一次人,体味人的一生。 没想到的是,她仅剩一半的魂,也那么吃香,又被另一位鬼使看上了。 也难怪那位霍中那么神秘那么厉害,甚至被一位大佬恭恭敬敬地对待。 想必,那位大佬,已经是霍总的“顾客”了。 看着手里的名片,江梓苏除去最开始的惊讶,已经没什么感觉。 反正,等江梓苏的身体死去的时候,她原本就会失去一切。 就算被惦记上,也没有更多的可以失去了。 江梓苏拿着分析报告和名片从医院出去,居然正好看到庄律也是从医院里面往外走。 他幽深狭长的眼眸里满是暗色光芒,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面色不善。 江梓苏手里,就是一张分析报告和一张名片。 她将名片假意放进包里,其实是放进了自己的魂识空间里,和另外一张没有名字的名片放到一起。 她朝着庄律扬了扬手里的分析报告,淡声道:“精子分析报告,查强.奸犯用得上。” 庄律冷淡的目光往她手里的报告上轻瞥了一眼。 江梓苏能感觉到,这男人心情非常不好,她觉得应该和他刚刚的消失有关。 她抿了抿唇,问他:“你刚刚去哪了?” 庄律走到和江梓苏肩并肩的位置,随手将她手上的分析报告抽过来看,漫不经心道: “前未婚妻突发心脏病快死了,我自然要来医院看看她。” 江梓苏点点头:“你知道你哥向她求婚的事了。” 她的声音是笃定的,并且觉得自己知道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不过—— 江梓苏顺着原主的记忆想了想,心里有些恍然。 原主一直觉得夏晚儿的心脏病是装的,因为第一世夏晚儿最后身体非常健康。 她现在才觉得,夏晚儿可能是和霍知寒交换了什么,换来了健康的身体。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是已经交换了,还是正在犹豫中。 庄律为江梓苏打开车门,请她上车。 江梓苏心里还怨念着他为了未婚妻把她丢在药店她的事,皱了下眉头,还是上了他的车。 “你刚离开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和未婚妻幽会,自然不想前未婚妻跟着。”庄律将分析报告放到仪表台上,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不对,是前前未婚妻。” 江梓苏:“……”前前……未婚妻。 做人真有趣。 庄律拉着安全带问她:“去警局吗?带着你的分析报告?” 江梓苏撑着脑袋看他,发现他一点都没带紧张害怕的。 他QJ的是江夏集团的独生女啊。 只要她要整他,江家和庄家都不会放过他。 “你不怕吗?”她直接问了出来。 庄律眉尾微扬,嘴角依旧是带点邪气的笑:“法律对强.奸犯的惩罚力度很轻的。” 江梓苏想想也是,这个世界是豪门小说的世界,除了设定有各种豪门世家,就连法律也不是平等的。一些豪门世家在各个方面享有便利,当然,享受的权利越多,义务也越大。这个世界没有国有企业,豪门世家叫的税,维系了国家全部的发展。 “那我不去警局了,去庄家,去把庄宸的车要给你。”顺便让你爸好好教训你。 庄律轻笑了一声,乖乖开车。 江梓苏紧紧扯着身上的外套,整个人缩进了座位里,感觉鼻子有点堵,脑子有点晕,胃也有点不舒服。 原主刚生下来的时候是非常健康的,只是夏晚儿体弱多病,几乎一刻也离不开人。 江母心疼妹妹的孤女,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反而有些疏忽了。 等亲女儿渐渐长大,被江父宠得性格蛮横骄纵,还患了轻微的胃病。 她这一上午,一直念叨着吃,结果什么都没吃到。胃在抗议了。 庄律笔直看着前方的视线向她那边飘了一下,很轻的声音问: “就我离开的一小会儿,霍知寒就盯上……” “啊啾——” 江梓苏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她感觉打喷嚏是种舒服又奇妙的感受,好像鼻子也不是那么堵了。 她还想再打一个,努力酝酿着那种要打喷嚏的感觉。 结果,一只宽厚清爽的手掌伸过来,贴到她额头上。 江梓苏对这动作熟悉,歪了歪脑袋问:“我是不是感冒了?” 发出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哑,沙沙的,干干的。 她脑袋有点热,感觉男人的手掌贴得很舒服,脑袋顶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然而,那只手掌很快离开了,男人声音有点不耐:“发烧了。”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这个“烧”的发音,和他昨晚说她“骚”的发音有些相似。 车开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