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和唐雪柔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海潮是工科生,学校就在许子言大学旁边,听他没头没脑说了那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下课之后就匆匆来到两个人常见面的一间蛋糕房,果然许子言早就点好东西坐在那里等他。就是那个背影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吧唧。
“不会是我和你哥的原因吧,不该呀,按道理这事儿也不传染呀。”
海潮把背包随意放在桌子上,端起面前的冰柠檬一饮而尽。瞅着许子言还是闷闷不乐,伸出一只大手狠狠蹂.躏了两把他软趴趴的头发。
“打起精神来兄弟,不就是喜欢男人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海潮和许子言不一样,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别的小孩儿还哭闹着缠着父母要玩具的时候,他就已经缠上了许笠——许子言堂哥,哥哥长哥哥短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时不时索个小香吻,硬是把许笠这个小面摊从小培养成了自己的二十四孝好老攻。
两家的关系从父亲那辈儿起就很不错,又是自小在眼前儿长大的孩子,两家人接受起来也是水到渠成,两人已于今年年初领证,考虑到两人年纪还小,婚礼暂且也没有大办,只是两家亲近的亲属定了几桌,算是全了个礼数,等日后他们两个想要大办的时候在张罗。
“海潮,我被绿了。”
嗫喏半天,许子言还是说出了口,先前面对唐雪柔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但是见到家里人之后,许子言只觉得哪哪都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泪光粼粼。
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在意的吧,他是真的在用心对待唐雪柔,会为了一句简短的问候反复琢磨,会为了一场约会兴奋到半夜,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簇窃喜半天……可是种种换来的却是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啥?”
“唐雪柔绿了你?”
许子言三言两语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潮,海潮眉毛都差点儿烧着了,扬言要去找唐雪柔麻烦。
和许家兄弟白白净净一副正经好人家孩子的模样不同,海潮骨子里带着一副痞气,尤其是右半边眉毛被生生从中间截去一小块儿,看起来更是冷硬。一头扎手的短发,配上一身破洞牛仔套装,颇有几分江湖习气。
“算了,反正知道的也不算太晚,分手了就好了,现在唐雪柔巴不得我去找她麻烦,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我不是更没面子。”
回想起那天唐雪柔接近疯癫的行径,许子言觉得这种女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妙,还是学长好……
学长?
许子言吃蛋糕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几次不由自主想起学长来着?许子言耳根开始慢慢充血……
“你不是最喜欢这家的榴莲千层吗?怎么不点儿那个。”
呵呵……五星级酒店一夜游已经榨干了他一个学期的娱乐支出费用,他现在穷到要吃土。
“……吃腻了。”
海潮狐疑的打量着许子言,凭他对许子言的了解,这小东西这幅样子,一定有事儿瞒着他才对。再联系一下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大概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真准备调侃他两句,突然被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脑筋里一根儿弦儿突然绷紧了一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指指外面,对许子言说道,“子言,我记得你刚才说那个男人好像是叫江阳?不会是外面那个吧?”
“我隐约听见唐雪柔叫他江阳来着。”
许子言顺着海潮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个倚在一辆豪车上笑的前仰后合的男人,不是江阳又是谁?江阳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和车里的人没说两句,跑去买了些什么,又跑了回来,上车离开了,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的样子。
不过让许子言好奇的是,海潮怎么会认识江阳?
“你认识他?”
海潮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子言,你要坚持住啊。”
哈?
海潮又叫了一杯冰柠檬,顺带点了许子言最喜欢吃的榴莲千层,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许子言。
“海潮不要这么看着我,心里毛毛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嘛。”舀起一大勺松松软软的榴莲千层,满足的塞进嘴里,许子言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海潮会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