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着这张与轩辕瑜生母一般无二的脸,心下一阵腻烦,但还是放柔了声音说着:“什么生人不生人的,都是那起子丫鬟不懂事,我的乖乖,娘几日不见你可是想得慌,快坐下让娘看看有没有胖了、长个了?”
说着便拉着轩辕瑜坐下,立时便有张氏跟前的香草奉了茶水上来。轩辕瑜伸出手去接,却不想因着茶盏太烫了,没有接稳,缠枝青花茶盏“叮铃”一声,打落在了地上。
张氏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这个蠢货,连个碗都接不住,继而心中又是一阵肉疼,香草是干什么吃的,竟拿了这么好的茶盏,要知道这套碗盏一式六个,可是她花了好些功夫才得来的。想及此,张氏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又不好为了一个茶盏发落轩辕瑜,不然自己的前戏可不是白演了。
轩辕瑜捕捉到了张氏的不虞,心中不免冷笑,面上浮起了轻蔑之色,扬起手对着香草就是一把掌,清脆的声音响起,香草委屈地捂住了脸。
“连个茶碗都递不好,还能做点什么,知道的明白是母亲宽待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看母亲好拿捏,不好好做事了。还不下去领了十个嘴巴子。”
张氏压抑着即将要涌出的笑意,她当然不会心疼一个丫鬟。这个小贱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李嬷嬷是看走眼了,亏得自己还真以为她转性了,想要打探一番。现在看来除了李嬷嬷,也该在老夫人那里多安个探子,毕竟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么。
轩辕瑜则是扁了扁小嘴,扑向了张氏,张氏被抱了一个满怀,很是“慈爱”的抚着轩辕瑜的背脊,在轩辕瑜看不到的地方却是一脸嫌弃。
“母亲,手指疼。”轩辕瑜娇气地伸着手指递给张氏看。
张氏以为是被茶盏烫红了而已,一看之下却发现玉白的手指尖上有着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针眼,难道是有人越过自己责罚了轩辕瑜?
宝娟却是上前两步,声音娇催的说道:“小姐自从知道夫人身体不好,多日卧榻,想见又被下人拦着,便日日在房中取了血抄写经书,只是祈求夫人能早日痊愈。”
张氏听闻后更加“温柔的”搂着轩辕瑜,心中极为满意这个小蹄子的识时务,自己多年来的功夫果然没有白费。
“果然是娘的心肝,真是让娘捧在心窝里疼的宝贝,娘没有白疼你。”
轩辕瑜听到这些疼爱的话几欲作呕,极力忍耐才没有当着张氏的面翻一个标准的白眼,这便是前一世的好母亲,用甜言蜜语遮盖了虚伪恶毒的面容,她多半情况下都是极为“疼爱”轩辕瑜的,只是在时机到来时给了轩辕瑜致命的一击,从而万劫不复。
张氏突然长长的叹息了一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很是伤神的样子。这副神情好巧不巧刚好落在了轩辕瑜的眼中。轩辕瑜伸手抚摸了一下张氏的眼角,隐隐有着湿意,心中便道张氏的戏还真是全套的呢,怪道前生幼小的自己被她骗得团团转。
轩辕瑜面上却是很是焦急,眉毛紧紧地蹙起,小脸都拧巴了起来,一副关心的神态:“母亲,你怎么哭了,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告诉孩儿,孩儿帮你出气。”
张氏别过了头,看似心中不忍,实际却是要掩去眼中的得色:“不碍事,左不过是个旁人,寄宿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