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张氏的心思全在轩辕瑜身上,只是挥了挥手让李嬷嬷退下了,李嬷嬷心中忿忿不平,但还是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只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狠狠啐了一口。
张氏一双素手在紫檀桌上不断敲击着,是有些时日没打理轩辕瑜这小蹄子了,自己的计划不能断,筹谋了数年不能功亏一篑。
这日,轩辕瑜拿出笔墨纸砚,摊开了纸张,用青玉镇石压住,写起了家书,字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字骨遒劲,孤削如笔。
在一旁磨墨的宝娟却是瞪大了眼睛,小姐的字何时变得这么好了,小姐一向任性,女夫子的课都不好好听讲,字更是写得如爬虫一般,难以入眼。
轩辕瑜不屑一笑,要知道李敏是个极爱附庸风雅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己为了讨好他,没有少花功夫磨练自己,奈何最后都只是一场笑话,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轩辕瑜看着自己的家书,先是问候了外祖和舅舅,讲述了自己的近况,继而举荐了郑言覃,表示他文采斐然,希望能给他一个上官学的名额。
此时,舅舅是抚远大将军,外祖家把持朝政,是大周朝不可多得的肱骨之臣,推举一人上太学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再不济做个陪读也是可以的,伺候伺候皇子们,代为做做课业,捡一捡弓射课的箭矢。轩辕瑜不怕郑言覃不领情,不管怎么说太学是众众学子心中神圣的殿堂,有最顶尖的太傅授学,有身份最高贵的同僚,如何能不让人向往。
郑言覃定会心动,自己也距离抱大腿更进一步了,毕竟讨好了他,自己的往后也多一份保险,轩辕瑜心下欢喜,宝贝的捧着家书吹了吹。作为政敌,上辈子郑言覃毫不手软的连根拔除了外祖一家,男的流放,女的充妓,一朝繁华的将军府顷刻坍塌。这一世,率先向郑言覃示好,只求能先发制人。
看着嘿嘿笑出声的小姐,宝娟一头雾水,她刚偷偷看了小姐写的家书,不就是些家长里短吗,哪有值得这么高兴。哦,她还瞄到了郑公子,小姐难道是向将军告状吗,小姐一向不待见郑公子,屡次刁难,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若是将军知道了,可有郑公子喝一壶的了。
轩辕瑜头也不抬的吩咐宝娟,拿上这封信,寻个伶俐的小厮去送了。
宝娟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宝娟是个心思通透的,张氏的心思她也猜到了几分,她也多次有意无意的在轩辕瑜面前隐晦地提及,奈何轩辕瑜置之不理。哎,是时候给自己找条出路了。
看着宝娟的背影,轩辕瑜眸光深沉,像是两块上好的墨玉。轩辕瑜记得上一世宝娟嫁给了掌柜的儿子,也是旁人眼中的锦衣玉食、安稳度日。上一世在自己打压郑言覃时,宝娟曾多次帮衬过他,后来得到了郑言覃的庇护。
呵,府中的人都明白着呢,只有自己这个蠢货看见套就往里面钻,作死的折腾,沦为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悲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