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焦头烂额(2 / 2)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首页

谢宣话一出口,蹲守在门边的宫女便将门缓缓打开。

门外,白枝雪身穿绛紫色锦衣,腰间佩剑,脊背挺得极直,走路走得也颇有少年将军的气魄。

白枝雪单膝点地跪在案下,迟疑道,“……臣听闻皇上不愿立后?”

谢宣一下便明白他来也只是为了让他讨老婆这档子事,“你骗朕?”

白枝雪垂头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只是容臣妄言一句,朝中动荡,举办秀女大选与立后,也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谢宣都想索性与他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我不是被逆臣杀死的,我是被你杀掉的某个统领的儿子流放的。

恐对方将他当作疯皇,谢宣只得将这些话吞回肚里,嘴上换了种说辞,“你可知他们要朕娶的都是什么女人?”

白枝雪抬首,一副愿听其详的姿态。

“老丞相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五,比朕年长了十岁,还没谈婚论嫁,他不如直说养这个女儿就是为了嫁给朕的。”谢宣越想越荒唐,开始口不择言,“若是要笼络权势,朕索性娶你算了。”

白枝雪愣了愣,“臣并非女子。”

谢宣被他气乐了,“朕也并非瞎子。”

片刻沉默后,谢宣想起一事,“你今年几岁?”

白枝雪如实回答,“二十。”

谢宣又道,“你讨老婆了吗?”

白枝雪不解,“讨老婆?”

谢宣才意识到自己的词汇说错了,连忙摆了摆手,“就是娶妻。”

“还未。”白枝雪答道,“皇上要帮臣择婚吗?”

“不。”谢宣摇了摇头,“朕崇尚自由恋爱,你若是碰上喜欢的女子,这女子恰好也喜欢你,朕再帮你操办婚事也不急。”

似是咀嚼了一番这话中的意味,白枝雪片刻后才稽首道,“……臣拜谢皇上厚恩。”

“再过几日,国都的街市上是不是要举办元宵灯宴?”环顾过周围站得笔直的宫女与太监们,谢宣起身拉起白枝雪,与他耳语,“到时候朕想偷跑出去,爱卿可要帮朕打好掩护。”

白枝雪惶恐道,“皇上,万万不可……”

由于白枝雪比谢宣高了大半头,谢宣只得挽过他的肩膀狠狠摁下,皮笑肉不笑道,“爱卿,朕不是说了吗,既然要崇尚自由恋爱,元宵灯宴如此盛大,万一真的有朕看对眼的女子,岂不妙哉?”

白枝雪一时无话,似是被这听着又无理又有理的话说服了,“可民间女子怎会有宫廷女子……”

谢宣又将他摁下一头,轻声骂道,“庸俗!爱卿这就是偏见,大大的偏见!”

“……”白枝雪的劝阻终究抵不过谢宣的嘴皮子功夫,只能挣扎道,“皇上单独出宫,若是路遇凶险怎么办?”

“爱卿就从你那里随便送朕两个侍卫,不过是一晚上,次日清晨便回宫,阵仗不必搞大了。”

谢宣想起去年的元宵灯宴,原本他乐乐呵呵地满心期待,直到看到白枝雪给他找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打仗的“保镖”阵仗。

看得他是两泪纵横,下一秒就转头回寝宫睡觉去了。

有句话谢宣已经说过了,在这乱世中,总有不同的甚至相同的人替他焦头烂额。

就如同今晚。

为了不引起高调注意地偷溜出去,谢宣往面上戴了半脸的鎏金凤翎面具,穿了身花纹绣得不那么花里胡哨的白袍,又在外披了件狐裘御寒,看上去只像个长相柔美的金贵公子。

结果,刚到与白枝雪约定好的城墙处,他没见着白枝雪给他找的侍卫,只见着了白枝雪本人,与白枝雪的爱马,以及他爱马拉着的一架马车。

白枝雪反倒不尴尬,还对他笑了笑,“元宵灯宴这么盛大的场合,皇上今日怎么穿白了?”

关于衣服这一点,倒不是白枝雪故意调侃谢宣。

谢宣的长相漂亮得甚至胜过许多女子三分,老皇帝有时会把他当女儿养,三番两头便要送他许多件衣裳。

甚至还不带重样。

只是衣服上的花纹,一件比一件花里胡哨。

甚至日常穿的衣服,都要比后宫娘娘们特地找宫里针线活最好的绣女缝制的衣服更为繁琐复杂。

等到他做了皇帝,才真正实现了穿衣自由。

只是先前的那么多衣服,他实在舍不得丢,索性就只在寝宫里穿穿了。

谢宣看了看白枝雪,又看了看他牵的马,“你……!”

白枝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谢宣气冲冲道,“朕要你找的侍卫呢?”

“一个我。”白枝雪拍了拍胸膛,又摸了摸身旁骏马的马背,“一个它。”

说完后,他又笑道,“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这简直太强词夺理了。

坐上行往皇宫外的马车,谢宣撩开车帘,微微抬头。

元宵节的圆月分外耀眼与明亮,也驱散不了他心里的焦虑。

他心想这下完了,吹出去的牛可怎么收回来。

他只是想出宫透口气,可没想着真在灯宴上找什么未来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