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之前拿走了一个白瓷瓶,里面装着他的血。那些血肯定有用,他暂时不会死。
可他为什么会听不懂人话?是这里的语言不一样,还是兽类无法听懂人话?
“你还好吗?”忽然,一道声音落到了姜瑭耳里。
小小的,细细的,十分微弱,可他却听得懂!大胡子和辫子头说的话都是天书,唯独这句话是明明白白的,姜瑭强撑着扫视了一下周围,却什么都没瞧见。
是谁在说话?姜瑭想要问,可是喉头只能发出委屈的唔唔声。
“我在这里。”一只小蚂蚁费劲儿从桌子边缘处翻了上来。
“你在和我说话?”姜瑭说,当然,这具身体说的话全是小兽的哼唧声。
小蚂蚁远远看着他,“昨天我们还聊过呢,你说你很疼,所以今天我爬上来看看你。”
可惜再见已经不是昨天那只小兽了。
姜瑭为那只可怜的小兽默哀了一会,然后问:“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有可能出去吗?”
小蚂蚁歪了歪脑袋,两根细细长长的须动了动,“你被灵符关起来啦,出不来的。”
“灵符?什么灵符?我能自己打开出来吗?”
如果蚂蚁脸上也会有表情的话,那它现在脸上写着的肯定是疑惑。它在笼子前转了一圈,来来回回看着笼子里虚弱的小兽。
“你不是人类,打不开的。”
姜瑭想起辫子头子锁住笼子的那一幕。
虽只是匆匆一瞥,那人奇怪的结印和空中画符的动作姜瑭竟能分毫不差的回想起来。
心脏怦怦狂跳。
姜瑭看过无数玄幻修真小说,那人结印的手势倒是和小说里写的差不多,有锁住笼子的手势,就有解开笼子的手势。他是不是能等到下一次辫子头再开笼门时记下手势,尝试着放自己出去?
他这样想着,便问了问小蚂蚁的意见。
小蚂蚁脑子里装不下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觉得姜瑭在说胡话,探望完他就慢慢爬下桌子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姜瑭又在这个笼子里苟了几天。
那两位看守着自己的男人似乎不想他死掉,每天都会给他送吃的进来,一天两顿。姜瑭对此来者不拒,毕竟要杀他的话,他早就活不成了,食物里肯定没毒。
更何况小蚂蚁天天闻着味儿就来看他吃饭,眼睛直勾勾盯着送来的红果子。要不是笼子被灵符锁了,它都想进来吃一口了。
红果十分香甜,果肉入腹,就有丝丝缕缕的暖流从胃部传递到全身,背后的伤口似乎也在愈合,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怪不得小蚂蚁那么馋这红果子,原来真的是好东西。
也许是之前小兽将死的时候太可怜了,小蚂蚁就时常爬上来看看姜瑭,陪他说会儿话。原本姜瑭还想问问它这里的布局、出口和护卫之类的问题,可小蚂蚁从未出去过,什么都不知道,姜瑭只好自己观察。
至于会出现在这周围的人,根据姜瑭这几天的观察,一共有三个。
除了大胡子和辫子头会固定在早上和晚上给他送吃的以外,每天晚饭后会来一位穿鹅黄色衣衫的俏丽女子检查姜瑭的情况,看起来是个领导。
大胡子也惯会偷懒,一天只来两趟,早一次晚一次,专挑有领导的时候来。
故而大部分时间守在这里的只有辫子头一个。
一开始他挺认真的,直到姜瑭每时每刻都蜷成一团和要死了一样降低他的警戒心后,他便时不时出去溜达,时间不长,但也有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每天都会离开四五次。
终于,在七天以后,大胡子又一次拿着白瓷瓶过来了。
姜瑭知道,这一场苦难他是逃不掉的,眼睛直直盯着辫子头的动作,确认将每一个步骤都记下以后,咬着牙挨过了再一次的折磨。
这几日好不容易干饭养回的精神一瞬间全没了。这一次以后,姜瑭浑身虚的厉害,一天两顿根本不够吃,只好放下尊严在笼子里呜呜咽咽的。辫子头被他吵得烦了,又在中午多给他吃了一顿。
他一口都没有浪费,吃饱了趴在笼子里养了三天才恢复了力气。
在一个雷声轰鸣的午后,姜瑭趁着辫子头离开的间隙,开启了逃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