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6 章(1 / 2)殿下和他的刀首页

第六章

大殿中一片哗然。

亲皇派大臣和亲太后派大臣都有点懵,都分不清夏沅究竟是哪边的人。

李霄满脸震惊看着夏沅,压低声音质问:

“你疯了吗?”

质问完,李霄还对夏沅向殿外使了个眼色,想提醒夏沅殿外还跪着她夏家满门。

然而夏沅直接避过他的目光警告,鼻眼观心的跪着。

冷汗沁满李霄额头,他慌慌张张用衣袖擦了擦,直觉今天事情可能不妙,眼神闪烁间,当机立断,对殿外唤道:

“此女已疯,来人将她带下……”

“慢着!”

顺钧帝从夏沅的话中看见了转机,怎么会让肃王随便糊弄走。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顺钧帝问。

夏沅抬头看了看他,确定这话是问自己,回道:“夏沅。”

顺钧帝点头:“那么夏沅,朕问你,肃王先前说这锦盒中是你父出征前埋在你家后院的,可有此事?”

夏沅摇头:“父亲从未与我说过锦盒之事,这锦盒从何而来,臣女不知道。”

顺钧帝将信放回锦盒中,对一旁秉笔太监吩咐:

“将此信宣读出来。”

秉笔太监上前接过锦盒,将信展开当殿宣读,信中内容正是夏启明‘揭露’永嘉侯如何通敌卖国,他作为属官如何痛心疾首,如何内心煎熬,信中还说因为察觉永嘉侯对夏启明起了杀心,于是在此番出征之前留下此书,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他父子遇害时,可以有个凭证。

书信洋洋洒洒十几页,一字一句都充斥着夏启明这个人对永嘉侯深恶痛绝的意思。

信件宣读完毕之后,顺钧帝问夏沅:

“听清了吗?这锦盒中书信的内容便是这些,这锦盒从何而来你当真不知?”

夏沅摇头,愤然回答:“臣女不知!陛下,我父亲从未对侯爷忠心耿耿,这锦盒里的信,绝非我父亲所写。”

肃王在一旁急了,辩解道:

“混账东西,锦盒之事明明是你昨晚与本王说的,否则本王今早又如何会带刑部大理寺官差去你家后院挖出此锦盒?你可知御前撒谎是要杀头的!”

夏沅忽的挺直了脊梁,跪得端端正正:

“肃王殿下不必吓唬我,我夏家昨天早上就被抓去宝禅寺关押,午后便进了刑部大佬,你今天带人去我家挖出锦盒,可有叫人顺便看看,那埋着锦盒周围的土,是新的,还是陈的!”

李霄被夏沅质问得哑口无言,怒不可遏,指着夏沅对顺钧帝辩解:

“父皇明鉴!此女有意诬陷,其心可诛,昨晚明明是她……”

不等李霄说完,夏沅便直接打断:

“我外祖在肃王府当差,我与殿下不过几面之缘,连交情都攀不上,我小小女子有什么法子能请到王爷?倒是王爷手眼通天,可以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从刑部大牢中带出去。”

“你!”李霄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夏沅乘胜追击:“昨夜我被带到王爷平安坊的私宅中,王爷说有法子救我夏家满门,叫我今日在大殿之上看你眼色行事,我只当王爷有何妙方,不成想竟是拿我战死沙场的父亲说事。”

“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爱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对不起主帅之事,他与我兄长战死讣讯四天前才传回京城,我们一家都没来得及为他操办后事就被抓入大牢。”

“殿下,您说的能救我夏家满门的方法,就是要用我父亲的名义,违心诬告不成?这般污名加身的救,我们夏家承受不起!”

夏沅的声音不算清亮,却足以让这乾元殿中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她不否认昨晚与肃王私下见面之事,也不否认自己外祖在肃王府当差,却不承认锦盒中书信是夏启明写的,话里话外都好好的保护着她父兄的生前生后的忠义之名。

李霄被夏沅这一手当殿反水的戏码弄乱了阵脚,看着他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前世的从容与骄傲,纵然他此时年纪还轻,势力也远不如前世那么稳当,可夏沅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怎么会为这样的人蹉跎半生。

想来,她前世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的主动投诚和求救,不仅葬送了夏家的前程,也葬送了夏沅一辈子的尊严。

前世的夏沅,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尊自信被一次次的踩在脚底摩擦,渐渐的,她把李霄当成了那辈子的救赎,期盼着通过奉献自己来获得他的垂怜。

顺钧帝道:

“夏沅,你有证据证明,这信不是你父亲写的吗?”

听了这姑娘先前那番话,顺钧帝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信她不是太后一党,暗自松了口气。

今日这种情况,只要夏家人不与永嘉侯府为难,那他就有信心能保下袁、夏两家人。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怎么证明这信不是夏启明写的。

夏沅沉默思考。

李霄他既然能用夏启明的口吻写信,那字迹必然是仿照夏启明的字迹所写,朝廷有专门辨别字迹的人,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睛,足见模仿笔迹之人水平有多高。

所以凭笔迹是证明不了的。

不过……

夏沅抬头对顺钧帝说:

“陛下,可否容臣女看一眼那封信?”

顺钧帝对眼前这大义凛然的姑娘很有好感,见她似乎有什么眉目,自然无不应允,立刻叫太监把锦盒和书信一并送到夏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