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林凛正走在坊市之中，听到这声没觉得是在叫自己，直到身旁的内门弟子顿住脚步唤他：“林长老，那位修士好像是在叫你。”
林凛这才回眸看去，正对上尤柚激动雀跃的面容。
他怔了两秒，还没来得及反应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师妹，视线就挪到了师妹身侧紧紧搂着的男人身上。
这个人...好像...
眼见大徒弟看了过来，裴妄一阵窒息，下意识低了低头。
丢人，真的丢人。
曾经的清冷仙尊，如今却被逆徒肆意玩弄，他实在无颜面对自己的其他弟子。
尤柚面上仍是见到大师兄的激动，却传音给裴妄，低声笑笑：“师尊真可爱，怕什么？他又认不出来。”
尤柚的占有欲很强，带着裴妄出门的时候总会给他带着易容的法器，不叫旁人看到他俊美的容颜，林凛不过是元婴期，只能看到法器所呈现出来的容貌。
这句话并不能安抚到裴妄。
他的面色很冷，比面色更冷的是眸光。
他就是这般一紧张就会冷脸的娇人，这点也是尤柚在得到他之后才发觉的。
虽然师尊紧张的样子很可爱，但尤柚也不愿意别人看着他的时间太长，见林凛看得久了，便出声唤道：“大师兄？怎么了？”
林凛这才收回视线。
师妹身侧的男人，虽然容貌不及师父半点，但那神态，身段真是和师父太像了...
林凛对尤柚摇了摇头，不欲说出自己刚才在她身边那人身上看出了师父的影子，那是对师父的玷污。
尤柚却勾起唇，得意的道：“大师兄也觉得他像师尊吧？”
她说着便肆意地将裴妄抱紧：“他本来也就身段和师尊像，这些年我调///教的好，如今他神态已与师尊有三分相似！”
林凛已在尤柚说出“像”字的时候，就机警地施法隔绝声音，没叫自己身边跟着的那些内门弟子听到尤柚说的话。
等尤柚说完，他也没来得及训斥尤柚，立刻对那些内门弟子道：“你们先回宗门，我与师妹有事相商。”
他，要为师尊留住清白的名声！
不能叫他们师门的丑事让别的弟子知道了！
裴妄这时才抬起眸，冷魅的眸子既尴尬又赞许地看了眼林凛。
这才是他的好徒弟啊。
尤柚看出裴妄在想什么，不由莞尔，但这也不会影响她使坏。
她继续旁若无人地说着：
“大师兄怎么不说话？”
“你是不知道调///教一个这般像师尊的男人有多难，不过也是值得的。”
林凛没空回应，他还在注意着隔音的屏障够不够严实，身边这些内门弟子走得快不快。
和林凛说了几句，尤柚又拍了怕裴妄的健腰，温柔的对裴妄道：“心肝，这是我大师兄，你跟着我叫他大师兄就好。”
裴妄：“...”
叫自己徒弟师兄？
他的心情复杂难明，嘴闭得比在床上时还紧。
再淡漠的他也庆幸自己此时脸上还有易容，不至于叫大徒弟看到他如此难堪的一面。
见裴妄不吱声，尤柚对着林凛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大师兄莫怪，我平时太宠他了，娇气。”
林凛哪管裴妄叫不叫人，等身边的几个内门弟子都走了，他才一言难尽的开口：“师妹，你...”
话还没说完，尤柚就又换了一副表情，她难掩羞涩地问道：“对了大师兄，师尊怎么样了？”
她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关切，仿佛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在为这句话做铺垫。
林凛一顿，先回答了尤柚的问题：“师父他，在正魔大战中陨落了。”
尤柚唇瓣惊讶的微张，眸光猛地颤动。
“怎么会...”
修真界没有人不知道前几年的那次正魔大战，即使她被逐出了师门，也是知道的。
尤柚刚才的那点得意消失不见，面色惨白，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这些反应都没能瞒住眼前已是元婴巅峰的林凛。
林凛心中叹息一声，师妹对师父，倒也是深情。
尤柚眸光定定的望着林凛，声音喑哑颤抖：“师兄，你是在骗我的吧...”
她的唇瓣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固执地看着林凛，想要得到他的答案：“怎么会呢？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吗...有谁能伤害得了他呢？”
林凛面露不忍，看尤柚这样也没了刚刚想要训斥她的心思。
“师尊确实已经陨落，玄理宗甚至没能找到他的遗体。”
尤柚怔愣地抬眸，静静地看了林凛两秒，没说话。
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林凛正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师父陨落的事实，就见尤柚两眼一闭，倒头昏了过去。
倒下的方向倒也正好，是她那道侣的怀中。
裴妄：“...”
他自觉张开双臂。
林凛被尤柚的反应惊到，这才注意到周围灵气不正常的波动，他迅速探查尤柚的经脉，立刻发现尤柚体内灵气紊乱狂躁，有走走火入魔的倾向。
林凛顾不得其他，迅速为她梳理灵气。
“师妹冷静！”
因为昏倒的时候系统在神识里嘟囔了一句‘戏过了’，尤柚采纳观众意见，很快清醒过来，但仍然眉头紧锁。
她不安的拽着裴妄的衣领，声音里逐渐带了哭腔。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她只是不断重复这样一句话。
那是她从未展现于人前的脆弱，嗯，如果她是真的刚知道裴妄陨落的事的话...
尤柚越说，体内灵气便越混乱，林凛一时稳定不了她的情况，只得安抚道：“师妹冷静，你不是已经有了道侣了吗？”
他嘴比较笨，急的皱起了眉头也只蹦出来一句：“师妹不要执迷于师父，珍惜眼前人，向前看吧！”
裴妄看着林凛被尤柚骗的团团转，目光开始放空。
他都收了些什么徒弟？
蠢的。
他看了眼林凛。
坏的。
他看了眼尤柚。
又想起尤柚发疯时总在他耳边呢喃，“若不是师尊有意勾引，徒儿又怎么会深陷其中？”
呵，这也能赖得了他？
难不成林凛蠢成这样也是他教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