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2 / 2)秀才家的小娘子美又娇首页

李怿微微一笑,“亭光有所不知,其实临江水会不仅仅是给学子们谈经论道,提供场地,最后两天,还会开展荟萃宴席,听说今年巡抚还将为头名亲自授予奖励。实在是我等之幸。”

“可是季昌甯季大人?”慕白也起了兴趣。

“正是,季大人可是我辈之楷模。”李怿眼中闪着崇敬的光。

关于这个季大人整个苏北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五年前蛮人攻城,季大人当时担临江城同知一职,知府弃城而逃,季大人以一人之力率领城中众人殊死抵抗,整整七天断水断粮,弹尽粮绝之际也没有放弃斗争。

他向世人展示了文人也有铮铮傲骨,拳拳爱国心。

后来因为退敌有功,季大人被提拔到京城,没成想这次的临江水会竟有幸能见到季大人,不说李怿心生欢喜,慕白也有些心绪澎湃!

这样一位英杰谁不想瞻仰其风采?

慕启先前还觉得这个大会无聊,但听说了这件事眼里也闪着亮亮的光芒。少年人对这种热血的家国情怀最是向往,这样一位英雄人物就在身边,没道理错过。

他紧握拳头,接下来这几天无论怎么无聊他也要坚持到季大人来的那一天。

先前还觉得夫子要求他们必须进头三名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听了这个消息,他目光炯炯看向自家兄弟,虽然他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但是没关系。

他有慕白啊!

慕白的出色可是有目共睹的,不说第一,前五肯定可以的,到时候那什么荟萃宴肯定有他们书院的一席之位。

慕白可不知慕启对他有这么高的期望,只是心里也是不平静,季大人除了有盛名,听说也是他们苏北有名气的大家,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其尤爱竹,借用东坡一句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其画下青竹栩栩如生,才气出众。季大人不但有竹君子之节气更有才气,实在令人仰慕。

不过慕白转念不无遗憾的想,估计季大人是作为点评,应该是不会下场作画的。

但是能仰视其风采便是很幸运的了,他不该不该期望太多才是。

早上的清凉水汽在新一轮烈日灼晒后渐渐消散,他们所在水榭溪水潺潺流过,带走了不少热气,但是一大圈人围绕在一处总归是不太凉快的。

慕启早已忘了先前的信誓旦旦,要坚持到最后,眼下正有气无力半睁着眼皮子。

不止慕启有些昏昏欲睡,场上学子大多精神不济,许是临江水会举办多年对此情形颇有经验。

片刻之后便有穿着轻衣薄纱的婢女奉上醒神的茶水。

水榭中摆上了精巧的铜炉,袅袅青烟升起,搭配着清新茶水,心旷神怡,众人精神抖擞起来。

这时慕白听见了一个刺耳的言论。

“私以为朝廷应推恩赋,有德之人才可入朝为官,如那等即便有才却无德之人,德不配位就算做了官也不会是什么好官?”那人说完的捋了把胡子,颇为自鸣得意。

这言论听起来像有理但却是称得上大胆,也可以说是胆大妄为的偷换概念更有些偏激,慕白抬眼望去,见发言者是一个蓄须青年,周围学子或沉思或面露愤然或点头认可。

却没有人开口辩驳,想来关于这个话题是有些敏感了,发言的学子不知是否积攒了太多愤懑。

见没人驳斥,那人越发激昂起来,引经据典,诉诸如史上的贪官污吏,被刻在耻辱柱上的狼心狗肺之徒等等,自己独欢。

慕白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深呼一口气,朗声开口道:“兄台所言差异,如陈熟美,侯方域之徒毕竟少数,

如‘完璧归赵’中的蔺相如,若只是有德无才又如何收复国家宝物,又何谈为国君保持颜面保国家无虞?

曹操若是有德无才又如何治下,成为雄踞一方霸主?故此,在下以为阁下未免有失偏颇!

所谓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国家选拔人才理当才德兼备,才是一方好官——”

“阁下何人?”

“虞山书院慕亭光——”

“我是洛水书院的吴伟达,你也说了为官需德才兼备,但是这个选拔制度选上去的人才不知品性,若是只有才无德岂不是祸害百姓。”似是不敢相信竟有人当场驳斥他,吴伟达脸色涨红,不服气道。

“科举制为何存在各位可知?”

有学子开口,“当然,科举存在的意义便是为朝廷筛选有才之士,为百姓社稷谋福祉做应当做的事,担应尽之责!”

“说得好,吴兄的观点我也不认可,无论如何若只有德无才又何谈为百姓做事,为圣人排忧。脑子拎不清的时候下达的指令错误不比贪官酷吏害人。”场下一个青衣学子斜晲一眼吴伟达,冷哼一声。

对他观点格外不屑。

慕白微笑,“考验一个人为官的好坏不应该以德行论之,而当以百姓是否信服为基准,若是好官有德无过则勉之,有德有才才能更好的为百姓谋福祉,受到百姓真心的爱戴。”

“这……这……”受到一干学子的拥堵是吴伟达没想到的,见众人均在批驳他的观点,他脸色青白交加,口中小声喃喃着什么,不过声音太小众人都没听见。

他讪讪然坐下,整个人颓然在一旁。

其实慕白本来并不想这般直白的驳斥,但是观之吴伟达似有些钻了牛角尖,若是今日一番言论传出去怕会对其前途造成无法挽回的损毁,看他与其他人争论时候也有其可取之处,并不算是完全的迂腐,就算他多此一举了罢。

接下来慕白没有再听到有学子发表过于偏激的言论,很快,斜晖撒进了水榭。

今日的交流便到此为止了,慕白站起身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