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汉中南郑的第二天。
陈弈特地将自己的属下法衍找到了太守府。
陈弈开门见山道:“季谋啊,你也知道本官乃是武将出身,初入仕途后又在洛阳为官,一直行军打仗,却是没怎么治理过郡县,季谋觉得本官该在汉中如何施行政教呢?”
法衍却是不为所动,并没有因为陈弈的三言两语就被哄骗。
法衍正了正身子,说道:“大人多虑了,我汉中虽然四面环山,但是地广人稀,钱粮殷实,百姓安居乐业,常年免受战火袭扰。大人任后只管体会一番汉中人情风俗,其他的事物皆一律不用担心。”
言下之意。
这汉中好得很,无需陈弈做什么重大的改变。
陈弈见这家伙不吃软的,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嘭”的一声。
陈弈怕案而起,怒斥道:“季谋乃是名士之后,何必要如此诓骗本官?据本官所知,氐、羌二族时常袭扰汉中百姓,何来的安居乐业?”
“汉中确实粮草充足、土地肥沃,但是这些良田钱粮全都在豪绅手,当地百姓却是苦不堪言。”
“难道这就是季谋所言?本官自子午道一路而来,所见所闻莫不是出现了幻觉不成?”
“季谋身为汉中文官之首,难道就是这样玩忽职守,哄骗级的?”
这一番话却是直接把法衍给说懵了。
法衍愣了一下,讷声道:“大人是从子午道而来,然后自西城一路往东抵达的南郑?”
他有些想不明白。
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褒斜道不走,偏要走最危险的子午谷呢?
难道陈弈真的是有心视察整个汉中的实际情况?
陈弈故作不悦道:“不错!本官出子午谷后,从西城一路往东而行,这一路的百姓饥寒交迫、食不果腹!本官甚是心痛!”
“本官既然领命前来整顿汉中官吏,那就绝不能纵容这种情况继续发生下去!”
“大丈夫马可安天下,下马则济世扶民,面对这水深火热之中的汉中百姓,吾等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理?”
好家伙!
陈弈这一通大帽子乱扣下去。
直接把法衍这家伙给吓得半死不?
你敢跟我胡编乱造,信不信我治你各个玩忽职守的大罪。
就在陈弈为自己的演讲而感到自豪的时候。
法衍却是忽然笑了。
你丫的?
老子这么严肃,你竟然还敢笑?
法衍忽然起身朝着陈弈深深一拜,直接把陈弈给搞蒙了。
这是要闹哪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法衍却是深吸了口气,作揖道:“实不相瞒!当今天下卖官售爵猖獗至极,前来汉中任的大小官员,皆是抱着搜刮民脂民膏的想法,属下早已经是失望透顶,之前还以为陈大人与那些贪官污吏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让属下刮目相看啊!”
“请陈太守受属下一拜!”
陈弈闻言赶紧虚托起法衍这家伙。
“季谋言重了,这不过是本官的分内之事,还望季谋助我一臂之力!”陈弈十分诚恳道。
心里却是暗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