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带你转院后,就没有联系了。”
江枫不顾手上还插着的输液管,站起来抓着江炎的领子,“什么叫你不知道!江炎,你他妈给我说清楚。”
血液回流,唐里在一旁看的犯怵,“枫…枫哥,血。”
他拔掉了碍事的输液管。
江炎知道江枫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时候江启山正好来了,看到了这一幕,“江枫!你在干什么!”
是江启山,一定是因为他,江枫这样想着。
江枫走到江启山面前,长大的少年已经高过父亲,他看着江启山,“是不是你赶走的余眠。”
江启山冷哼了一声,“江枫,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孩连命都不要,你对得起我和你母亲吗?”
“对得起吗?您还有脸说出这句话吗?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现在又凭什么要求我听你的。”
唐里在一旁看着这出父子大戏,有些目瞪口呆,要是他这么和自己老爹说话,估计会被扫地出门。
江枫推开门走出病房,唐里也立马追了出去,“枫哥!”
江启山气得不轻,江炎扶住他,“爸,你消消气,小枫只是现在没法接受而已。”
江枫穿着病号服,走路还一瘸一瘸的,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唐里追上后拉住江枫,“枫哥你去哪?”
“找她。”
唐里有些着急,眼看这天就要阴过来了,“枫哥,你现在去也没用,我早就找过了,人早走了,电话也成空号了。”
唐里原本不想把这个事实这么早告诉江枫的,可是看他这么执着,就全说出来了。
“什么时候?”
“就…就上周,退学手续也早办了,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江枫听到人间蒸发的时候,整个人失去了力量,幸好有唐里在一旁扶着,“枫哥,别找了,存心要躲起来的人,怎么找也找不到的。”
唐里看着江枫这样自己也难受,眠姐怎么就这么心狠呢,说不让见面就真的消失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留下。
最后,是江炎把江枫接回的医院。
唐里在病房里劝江枫说:“枫哥,别想太多了,世上姑娘这么多,咱没必要认准这一个不是。”
“闭嘴!”
“好嘞。”唐里乖乖闭上了嘴,看了眼时间,“枫哥,我先回了,高三了,我也不能光来看你了。”
唐里沉默了一会,没有等到回答,就给他留了一句话,“人还是要往前看啊,我走了。”
唐里离开后,病房里只剩江枫一人,他的项链不见了,被那个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一起带走了。
他看着床头早就枯萎的玫瑰,那是余眠留下的那支,江炎一直没扔掉,插在水里放到了现在。
江炎打开门进来,走到床前坐下,“小枫,就当是为了她,放手吧。”
江枫:“她,离开前有说什么吗?”
江炎想起余眠最后说的话,“帮我转告他,我们分手吧。”他迟疑了很久,开口说:“有,那天你过生日,她让我转达给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呵,真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余眠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枫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沉默、堕落。
这一切都被唐里看在眼里,江枫刚到Z市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可是不久后,江枫又一改颓废,开始拼命学习,江启山也不再说什么了。
办理好手续后,余眠一家搬到了英国,房子是公司准备的,是个面积不小的二层楼,院外有草坪。
安顿好一切后,白天,余眠和余休就进行英语学习,准备英国的大学入学测试,蒋华在家看孩子。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以前的噩梦总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她常常半夜惊醒,眼角挂着泪的呢喃着,“江枫,对不起,江枫。”
有次,余休半夜看到了一个人坐在窗前的余眠,走近时听到了小声的啜泣。
他走过去,轻抚余眠的肩膀,“余眠,很难受吧。”
“余休,我还是做不到,我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忘记,可是我试过了,做不到,每次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他的样子,没有人可以忘记那样意气风发的他,他怎么可以被遗忘呢。”
余休心疼的把余眠揽入怀中。
后来,余休带余眠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对余眠说了很多,可她却只记得其中一句,“You d a spiritual sustenance such as sm.”
当时的余眠还觉得,这医生还不如江炎呢,可是当她开始抽第一根烟的时候,她又觉得,她应该给那个医生搬面锦旗。
看过医生,虽然余眠养成了并不好的习惯,但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有效,她也不会常常在晚上惊醒。
上了大学后,余眠空余时间会去兼职,她尽量把自己的时间排的很满,让自己的脑子尽量不去停下来想别的事情,虽然侯保国和蒋华从来没有抱怨什么,但她也尽量减少开支,不让自己成为负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余眠都会去教堂,尽管她是个无神论者,可她之前却一直在做向神祈祷这样的事情。
每次她都会穿着红色的裙子,坐在最后面,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看着那些基督教徒们。
据说,红色在基督教里代表着救赎。
有次,教父注意到了这个坐在最后的女孩,他问她:“Child,why do you always look so sad ?”
“Because I don’t feel happy .”
教父听到后,做出了惋惜和遗憾的表情,然后用手在额头和双肩处点了几下,“May god bless you forever .”
“Thank you .”
八年后
余眠顺利从英国的医科大学获得硕士学位后,跟蒋华和侯保国商量,“妈,侯叔叔,我决定还是回国发展。”
对此,蒋华的态度是有些抗拒的,“眠眠,在这里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国呢,你的学历可以在英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以前是妈妈不对,现在妈妈…”
侯保国握住了蒋华的手,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蒋华原本是想要为之前闹离婚的时候的事情道歉,可现在这一切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侯保国开口问:“小眠,是真的想回去吗?”
余眠想到以前侯保国对她说的话和这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激的回答:“是的,侯叔叔,很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和大家生活在一起我很幸福,可是侯叔叔,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感到后悔,就尽力去弥补,我想…”
“好,叔叔明白,小眠,要是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随时开口,这里永远也是你的家。”
“嗯。”
余休最近也在忙毕业的事情,谁能想到,以前不学无术的他,也能是研究生毕业,晚上回到家后听到余眠要回国的消息,他就单独去找余眠聊。
笃笃——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