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离开这里,她们在外界毫无根基,如何拜师,如何修炼,这种种问题,都不是她们这小小修真家族所能解决的。
她害怕一个不慎,反而害了孙女。
罢了,就当是没有机缘吧。
王夫人摇了摇头,攥着瓷瓶踱步出了里间。
谢昭昭刚从外面回来,正坐在椅子上指挥侍人替她倒茶:“在外面走了一圈,太渴了。”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觉得昭昭的性子真好,做什么都直来直去的,不像她小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其实送昭昭去俗世也好,雾灵山全是修道者。
修道者们对凡人又总是带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这两年,碍于家主和她,明面上没人说什么。
但私底下,有些人对昭昭就不是特别的恭敬。
去了俗世,有她撑腰,昭昭仍旧可以快活自如的过完这一生。
谢昭昭完全不知王夫人所想。
她像往前一样陪王夫人用膳。
王夫人照旧用的很少,只少少吃了一点。
谢昭昭也不勉强她。
两人吃过饭后,王夫人就将谢昭昭叫到了里间。
“这是什么?”谢昭昭接过王夫人手中的瓷瓶,好奇道。
“这个是我拜托宗门师叔为你炼制的丹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王夫人道。
谢昭昭闻言沉默。
她们所在这种小世界并不能随意通往宗门所在大世界。
只能由宗门来人带她们过去。
祖母只怕耗费了不少的精力才弄到这瓶益寿丹。
王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想到小儿子就觉心如刀割,她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将你交给我,偏偏我没能照顾好你。”
谢昭昭摇头,依偎在祖母怀里道:“您将孙女照顾的很好。”
这是谢昭昭的真心话。
自她父母去世后,祖母便将她接来亲自照顾。
为了她,十几年都未能闭关修炼,在修真界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摸了摸谢昭昭的额头半响没有说话。
谢昭昭回房之后稍作洗漱便摒退众人。
她摸了摸戴在胸前的吊坠,想了想坐到了床上。
放下帷帐,坐在密闭的空间里,谢昭昭觉得有了些安全感。
她拿出吊坠,看着手中的吊坠发呆。
这个吊坠是母亲留给她的。
那次母亲出门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仅将一直戴在身上的吊坠留给了她,还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
母亲让她每天晚上都带着吊坠吐纳,这个她会,自懂事起,她就跟着母亲启灵,每日吐纳已经成为日常习惯。
母亲还给她留下了一个玉筒,让她一定要在十六岁生日那日子时打开这个玉筒,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
母亲还告诉她,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吊坠和玉筒的存在,哪怕是祖母也不能说。
谢昭昭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叮嘱,但说来也奇怪,自从母亲说下这句话后,她总觉得冥冥中,和玉筒还有吊坠有了一丝牵连感。
她总有种预感,玉筒打开那日,就是她的机缘到来之时。
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没有任何依据。
但这想法却深深植根于她的脑海中。
谢昭昭双腿盘扣,双手呈莲花状端坐在床上,随着呼吸吐纳。
窗外月华如洗。
明月若隐若现,仔细观察,明月闪现的频率竟同谢昭昭呼吸的频率渐渐同步。
谢昭昭天灵盖处,月轮初现。
若是细细观察,会发现月轮处有一小簇光影比之旁处稍稍要暗上几许。
门外,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尽情的舒展着身体。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谢昭昭院子里的树木要格外的茁壮。
点点如微粒般大小的黄色光芒从花草处凝聚,盘旋着飞入谢昭昭的房间。
谢昭昭胸前,吊坠忽然亮了起来,黄色光芒像是找到了主人一般,飞也似的入到了吊坠里。
吊坠再亮,黄色光芒自谢昭昭的脖颈处延伸,逐渐蔓延至全身,为谢昭昭洗涤身体。
谢昭昭的脸庞越发的透明白皙。
距离雾灵界无数光年外小世界。
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妇冲着庙前的小小神像叩拜。
她是来还愿的。
几个月前,她险些流产,便随着丈夫过来神庙叩拜。
当天晚上回去,她便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一朵美丽的蝴蝶兰在沙漠中亭亭玉立。
她见那蝴蝶兰就心生欢喜,觉得非常的亲切。
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疼了。
三月过后,她平安生下一健康的女婴。
这个婴孩同她见过的婴孩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她出生时,窗外忽然百花盛开。
妯娌们都说这个孩子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她却忽然想起梦中的那朵蝴蝶兰。
所以是神灵显灵了吗?
妇人看着上首的小小神像,潜心跪拜。
点点黄色星芒从夫人头顶散出,凝聚成点点星光,汇入神像之中。
妇人抬头,发现神像似乎微微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