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程程手上突然松了劲儿。因为在听完这句话以后,她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画面,似乎是在酒吧的走廊里,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的时候,她看见从对面走过来的漂亮妹妹,只有妹妹的脸是那么地清晰,然后,她踉跄着走到妹妹面前,妹妹扶了她的腰一下,她看见自己抓着妹妹的衣领说:“带我离开这儿。”
妹妹问:“你确定,你要跟我走吗?”
她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喻程程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居然是这样发生的。
“想起来了?”
女孩子甩着哭腔的问话,又将喻程程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在漂亮妹妹趁机挣脱开她的时候,她没有继续为难对方,只是说:“那也不是你做出这种事的理由。”
“你!啊……我的手……”漂亮妹妹一眼看见床头柜上的手机,于是想伸手去够手机求救。
喻程程却以为她是想还手,身体本能地做出抵抗反应,直接一个肘击打在对方下颌骨上。
××××
钟意可是在一阵疼痛中醒来的。
她还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还裹着那条淡粉色的浴巾,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只有那痛感是真实的。
右手疼得伸不直,她只能用左手去摸下巴,“神经病!”她虚弱地骂了一句,“老子跟你没完!”她还想说“你是不是活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你都敢打?”可是下巴太疼了,她还得省着力气求救,于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痛快地骂出来。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又哭了:“清姨……救命啊……我……在家里摔了……”
“你这不像是摔的。”医院里,医生看着手里的片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又看了看钟意可红肿的左侧下巴,“倒像是被人打的。”后一句话,医生是对一旁的林栎清说的。
林栎清先是看了钟意可一眼,钟意可正在低头摆弄刚包扎好的右手上的纱布。
她一早就看出来钟意可不是摔的,即便钟意可反复强调是在浴室洗澡出来不小心滑倒了。但是谁摔倒能同时伤到左边下巴和右手的?那得多销魂的姿势呀。
但是钟意可要非说是反复摔的,她也懒得去反驳,反正她怎么看都不像摔的。
她当时没说什么,给钟意可留点面子,但是医生可不惯着。
林栎清问医生:“严重吗?”
钟意可这才抬起头抢话:“不会毁容吧?”
“问题不大。对方应该是练过的,手上有准儿。片子上显示一切正常,皮肉伤养一养就好了。”医生说完,转头看向电脑屏幕,准备给她开药。
“说了是摔的。”钟意可皱着眉,梗着脖子拒不承认自己是被打了。由于说话太过用力,疼得她又忍不住咧嘴咝咝地吸气。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接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敲键盘。“好吧,你开心就好。”无论是患者的下巴还是手指上的挫伤,怎么看都是外力造成的,难道是被家暴了不敢开口?但是看这小姑娘的穿着和气质,不像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啊。想了想,医生又说:“但如果不是摔的……还有报警这个选择。”
报警?太便宜她了。钟意可心想。
“回去以后注意一下饮食,尽量忌口,一会儿你取完药再回来一趟,我告诉你用量和用法。”医生说完把单子递到钟意可面前。
却被林栎清接了过去:“我去吧。”
等到林栎清离开,医生开口跟钟意可闲聊起来:“你跟栎清什么关系啊?”
“她是我阿姨。”说完,钟意可又问:“你是她朋友吧?你能不能把我这个伤,包得再严重点儿?”
医生:“???”
“就……你不是觉得我是被人打了吗,那我不得让打我那人给我赔偿点儿医疗费啊?”
医生突然笑了:“我知道你是谁了,钟家大小姐吧。”说完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新的口罩递给钟意可。
刚走出医院门口,林栎清终于绷不住笑意,看向戴着口罩,右手被包成粽子的钟意可:“昨晚上……挺激烈啊。”她知道钟意可带人回家住了,她当时还觉得挺新奇的,没想到是这个走向。
“……”钟意可选择沉默。
“怎么惹到人家了?作案工具都给你没收了。”
钟意可停下脚步,不满地反驳说:“是她被人下药了,是她找到我让我带她走的,谁知道是哪儿来的神经病……莫名其妙……我这做好人好事还挨一顿揍。”
别让我逮到她。
她死定了。
钟意可暗暗在心里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