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廖大人怎么说?”刘老凑到近前,身子微微前倾,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很重要。
“廖提举让我等勿要轻举妄动,那些南直隶商人和咱们向来不是一路人,他们赚的再多,咱们也别眼红。”王海峰说道。
“这可是数十倍之利啊!!”刘老头胡子都抖了起来。
“刘老,诸位,你们信不信我王海峰?”王海峰站了起来,一股自信蓦然感染了众人。
“嗨,海峰的眼光,那是没说的,要不是海峰,我们多少人都早牵连到前头的事儿里,怕是尸骨不存啊!”李会长第一个支持他。
王海峰欣慰的点点头,不亏自己这些年对这些人多有提点,到底还是记着点自己的好处。
整理了一下思绪,王海峰说道“我觉得现在这事儿不对。”
王海峰啜了口茶,把茶杯缓缓放下“自从王承恩王公公到了江南,这盐税我们就都老实的交了的。咱们山西,陕西的商会,也因此得了王公公的眼。”
他看了一圈认真听他说的陕西和山西的盐商们。
“无论这次能不能出手,按理来说,王公公应该都有个提点。”
说道这里,众人之中不少人脸色大变,特别是李会长,竟然已经两股战战几欲坐倒在地。
王海峰看到这里怎么还不明白,这些人,终究是没经得住诱惑,数十倍利润,就算是他,也是心中反复推敲十余次,才最终决定放弃的。
“众位要是还信我王海峰,参与了的,现在就去王公公那里把该罚的银子交了,兴许,还能保个活命。”
“海峰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门路,是我们不知道的啊?海峰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哪!”李会长噗通跪下了。
“咱们都是商贾出身,我王海峰能有什么特殊门路,廖大人也不过因为是盐课提举才与你我相熟。”王海峰叹了口气。
走过去扶起李会长:“可能是上边要查盐务了!”
李会长一愣:“上边?王公公?”
王海峰摇了摇头:“再上边!”
李会长已经磕巴了:“司礼监!?”
王海峰还是摇了摇头:“再上边!”
李会长瘫倒在地“完啦,全完啦,我李家十三代积蓄,到我这,全完啦!”李会长嚎啕大哭,他也不孤单,还有好几个也跟着哭。
王海峰叹气道:“只是海峰的猜测,未必是真...不过,若想保住性命,这钱财,就舍了吧。”摇着头,王海峰出了门。回头看向门上四个字“陕西会馆”。
朱由校在房顶上蹲着,旁边是方正化,朱由校自己当然上不来,不过对于东方不败来说,拎个一百斤都不到的毛头小子上房顶,那都不是事儿。
“这个王海峰,有点意思啊?”朱由校道。
“这个王海峰很厉害,当初廖永宜任盐课司副提举之前,盐课司是个贪官管着的。这一片的盐田都被他刮个干净,都没有商人来了。
后来这位廖永宜要来上任,这位王海峰打听到这位廖永宜是个清官儿,就不顾全家反对来这边贩盐,结果一下子身价翻了几番!”旁边锦衣卫千户梁子洲说道。
朱由校呵呵的道:“合法所得,翻几番都无所谓。这人竟然能看出我想整顿盐政,是个人才啊。”
梁子洲却有不同看法:“应该是王公公透了口风,当然不可能是王公公告诉了他什么,但是王公公这人过于直性,说话之间怕是让此人看出不同。”
朱由校觉得有道理。王承恩玩心眼确实不是好手。一般人轻易也不会把意见小事往皇帝身上联想,恐怕真是王承恩不经意间让人看出来端倪。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王海峰也是心细如发了,起码这么多盐商就他看出点什么。那群南直隶商人还一个一个的看不出听(ting四声)呢。
“走,咱去南直隶商会的房顶上瞅瞅去。”朱由校对扒房顶来了兴趣。
“皇上,南直隶商会就算扒了瓦盖,也看不到的,还有一层屋顶的。”方正化无奈了
朱由校觉得这群南直隶商人都该砍头,他好不容易找到点有意思的玩儿法,这群南直隶商人竟敢败他的兴。
此时南直隶商会
“贾会长,你这都涨到4钱银子一斤了,是不是..高了点?”万家酒楼的东家兼掌柜微微躬身显得很是卑微,声音中透着恳求。
“哎呀万掌柜,我可是看在咱们十几年的老朋友份儿上,才给你们万家楼4钱一斤的价码,你去打听打听,其他酒楼五钱都是少的,有的我要他七钱!”贾宁枝一脸的和煦微笑。
“万掌柜呀,我们南直隶商人做买卖,不像那些山西人陕西人,我们,重情义呀。就以咱们的交情,少赚几千两银子算什么!”贾宁枝大方的道。
“哎,那就多谢贾会长照应了,楼里还等信儿,我就先回去了。贾会长您留步。”万家酒楼掌柜唉声叹气的出去了。
“哼,贱人就是矫情,老老实实的买盐不就完了。”贾宁枝走出会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