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吃,我是从来不拒绝的,于是商量好,角门那里人少,我在那儿等他。
面试这东西,有的人进去的时间很长,有的人进去就出来了,一般来说,面试的成功率跟进去的时间长度呈正比。长岭进去的时间很长,我估计领导是相中他,直接把他留下了。后面陆陆续续进去的人的时间都不长,我正无聊呢,突然看见下一个进去面试的竟然是郭开,他脸洗干净了,外套大概是扔掉了,没穿也没拿。看来这脸上弄得都是屎比名单上弄得都是屎好解决多了。我有点累了,发现旁边有个小门开着,里面有张空椅子,就走过去坐下来歇一会儿。没想到我刚坐下,就听到炸雷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之大连房顶的墙皮都裂了,差点把我尿震出来,
“恭喜!!!!!!!!!!!!!,你被录取了!!!!!!!!!!!!!!!!”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个巨熊一般的大汉,不由分说的来了个熊抱,由于力量差距过大,我的脸撞在巨熊肚子的纽扣上鼻血都喷出来了,我眼冒金星,捂着鼻子,问“这位大哥,认错人了吧,我只是来这儿坐一下,不是来面试的”
“没错,没错,就是你被录取了,你叫南雨吧?裤子右侧口袋里有一张“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的面试通知单吧?我盯你好久了,不对,不对,我等你好久了,你终于自愿进来了,你自己进来的呦,一切合法,你被录取了,没错,你被录取了,你被录取了,来来来,指纹确认”,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抓着我的右手拇指蘸着我的鼻血就在一套什么文件上按来按去了好几次,然后巨熊又怪叫道“好了,等通知来上班吧,前三个月的预付工资已经打到你上个月在北石子街兴达银行开的银行账户上了,你已正式成为“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的一员了。”说完又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衣服上别了个样式古怪的徽章,转身走了。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我很庆幸自己没被他弄死,山岭那边的面试也是这个节奏么?我刚才被录取了?不是被抓奴隶了?被抓了为什么我还在这儿?我是在做梦么?但是鼻子真的很疼,这是我的鼻血吧?这应该是我的鼻血吧。
再次和这头巨熊见面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头巨熊名叫山三猛,是大皇帝身边的一级随行护卫,副侍卫长。正所谓“山有三猛,熊猪虎,海有三凶,鲳鲧鲛”,熊的狂暴,猪的勇猛,虎的威势,历来为人们所钦佩。而山三猛其人,不单猛,还狡猾,拿面试我的事儿来说,他先是选好并记牢了100个目标人物(这其中就包括我)的详细资料,然后,精心准备了分别涂抹了100种只有他才能分辨出来的不同气味的面试通知单并一一对应的邮递给他选好的这100个人,这样只要这些人中有人拿着面试通知单进入面试场,他就能迅速的辨别出这100个人当中都有谁来了。面试的这一天,拿着通知单过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且看起来也并不打算来他这儿面试,他有点失望,但没有放弃,他摘掉了本来就放的很不醒目的“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的面试牌,打开房门,在明显的位置放了张空椅子,然后,像一头老虎一样藏在暗处静静的等待;当我进门坐下的一瞬间,他突然冲出来,虎啸熊吼一般的乱叫,趁着我还没弄清状况的时候,迅猛的和我完成了签约。我不清楚如果我当时没走进来,他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说实话,他的作风太邪性,我也不太想知道。
靠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消化理解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体上,我应该是被一个招不到人的中央直属部门强行录取了;中央直属的部门还招不到人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待遇奇差,二是极度危险。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用再多烦了。我把椅子搬到门口,一边抬头看天止鼻血,一边用余光瞄着袁长岭有没有出来。鼻血终于止住的时候,长岭笑嘻嘻的出来了,
“成了,成了,兄弟,拥抱我把,为我欢庆吧”,长岭边朝我走过来边说,走到跟前发现我一脸血,就问“咋啦?热的?不像啊,好像被谁给打的”
我苦笑了一下,尽可能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原给他听。
长岭的笑容僵在脸上,说“兄弟啊,你这下可惨了,你知道这个“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是个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也先吃了饭再说,饿死我了。”我无所谓的说,
“行,有种”,长岭愣了一下,一挑大拇哥,笑了。
长岭带我去了他常去的饭馆,门脸儿看着一般,里面还不错,宽敞干净,关键是饭菜的分量都很大,别人家上菜用盘,他们家上菜用洗脸盆,就是能给2、3岁小孩儿洗澡的大号的那种。长岭一口气点了6个大盆,还问我够不够,我说,就别客套了,赶紧上菜吧,都饿得不行不行的啦。
菜很快就上来了,杀猪菜一盆,五香牛肉一盆,罐焖羊肉一盆,手撕菜一盆,酱大骨一人一盆,一共六盆,我们俩带汤的用筷子夹,干一点的直接手抓,吃得痛快。
吃得差不多了,袁长岭抹抹嘴,说,“前世咱俩一定也是兄弟”,他顿了顿,说,“说点正事儿”
我知道他要跟我说“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的事儿了,就放下了手里没啃完的大骨棒,等他继续,
“不瞒你说,我们家老头子也是做公职的,在官场混了20几年了,对各种事门儿清,这个“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原来是个不错的部门,级别高,待遇好,升迁的机会也多,但是最近三五年,出事了,这个部门的人因公殉职的突然变得特别多,一开始是每个月都有人死,后来是每周,而且是从京城的中央总部到各省的分部都是如此,因为死的人太多太快,国家特批它可以不受限制的自主招聘,招来的也都是个中高手,但是招一批死一批,死的比招的还快,各省分部的人就渐渐的死绝了,去年这个时候,居然连他妈的京城总部的局长都挂了,不但如此,接任的两任局长也都在一个月内挂掉了,后来这个部门就没人了,更没人敢来了,一空就是大半年。听说啊,咱们省是今年最后一个面试点了,前面几个省,包括京城在内,一个人都没招到。”
“这么邪?”我听得后背一阵阵痉挛,接着问,“那咋不把它干脆撤了呢?”
“咋撤啊?把它撤了,它管的那一摊事儿谁接手?它倒霉不就倒在管的事上面了么。”
“那它都管些啥啊?”我问。
长岭想了想,说“好像都是和其他六个世界有关的一些乱事儿。”
“其他六个世界?七世界战争不是好几十年前就结束了么?咋还这么多事儿?”我又问,
“好像没那么简单,”长岭停下来,又想了想,继续道,“再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了,总之,世界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太平。”
真没想到,我还真是上了条不得了的破船。
“随他去吧,倒霉了吃饭也能噎死人,都是命里该着,怨不得谁。”我端起酒杯,看着袁长岭,说“我殉职的那天,兄弟你就带着今天这六个大盆去看我,我在坟里陪你喝,来来来,干!”
这一下子把长岭也给整激动了,他指着我的鼻子,笑骂道“妈的,就喜欢你这样的”,他直接抄起瓶子,大半瓶老白酒就给干了。
这顿饭吃了大概3个小时,我实在是撑得都到嗓子眼儿了,就说,“长岭,咱要不今儿就到这儿吧,我这饭量酒量早到顶了。再吃下去,这个“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就又他妈全员阵亡了。”
袁长岭看看我的肚子,也笑了,于是我们相约再见,各自回家。
我撑得不行,趴在路边吐了好一会儿,才走得动。
好不容易蹭到家,我们家大金毛见我可回来了,跳上来就要抱抱,我本来就站不稳,这一下子直接扑街,被大金毛(小名金宝)压在地上一顿大舌头,话说我们家还有哈士奇(小名混蛋)呢,他看见金宝把我压在地上,也上来了,这两只肥狗都压在我肚子上,差点没肠破裂,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哥,救我,你老弟要归位啦!!!”我老哥应该在后面工作室呢,听不见,但我们家院里的西施犬(小名小妮)听见了,朝边上的斗牛犬(小名和尚)看了一眼,和尚看了看小妮,又看了看我,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扭着屁股朝老哥的工作室走去。我看着和尚那淡定的样子就蛋疼,怒吼道“和尚你快点!!!!!!这俩混蛋快整死我了!!!”然而,和尚依旧淡定,我依旧蛋疼。又过了一会儿,老哥才跑出来了,喊道“金宝,混蛋,快放开他。”这俩混蛋狗唯老哥命令是从,摇摇尾巴,乖乖的撤了。
我一边打扫身上的灰尘一边向老哥抱怨道“平时都是我喂他们,怎么他们还是只听你的不听我的。”
“大概他们觉得你和他们是同类吧。”老哥看我精神很好、活动自如,应该是没受什么伤,说道。
我简直语塞。
“面试得怎么样啊?”老哥问,打破了我的尴尬。
“必须成功,你老弟是谁啊?”可找到挽回面子的机会了,我赶紧嘚瑟,
“真的?什么单位?”老哥真心替我高兴,他把两只手在胸前擦了又擦,说道,
“啊,单位,对了,“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对,就是这个名字。”吃了顿饭,把单位名都忘了,我突然想起徽章的事了,拽起衣服看了一眼,样式虽然古怪,好在字还算清楚。
“好,好,好,好啊!好!”老哥左手捻起徽章,右手摩挲着我的脑袋,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
这时我突然发现,老哥逗狗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个摸法。
我这个老哥啊,他一直觉得我没好好学习(事实也是如此),很怕没有单位接收我,甚至还为我存了一笔钱,以防我万一没工作还可以做个小生意人。现在看到这个整日让他操心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真是非常的高兴。我本来想再继续说明一下这个“人类社会安全保障局”,但是看老哥那高兴的样子实在不想现在就吓到他,拖一天是一天,先让他高兴高兴,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