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24年的禁锢，今天该结束了。

红色行李箱，绿皮火车，微信余额151，付了去上海的硬座后，清子就只剩下十块钱，挺好，还能买两桶泡面，肠就先不加了。

火车缓缓开动，在柳絮漫飞的季节里，清子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八小时前……

凌晨，打开研招网，点击复试查询，输入准考证号，清子的手还没来得及颤抖，成绩就出来了，还是没考上。

“怎么样？”

“比最后一个录取的差十多分。”

“十多分……即便补录的话……也不可能降这么多分！”

清子看着明显失望的母亲，语钝眼塞。

“没事，不是能调剂吗，也不能光死磕中传这一个学校不是！”老洛出现解围到。

“老洛你装什么呢，你女儿大学就没考上211、985，还走的艺术生这条路，那几年怎么过来的你心里没数吗，研究生必须考上她们专业最好的大学，别的不去。没事啊清子，不就是差十几分，咱再考一年！”母亲满心满脸刻着决心。

“妈……这个学校我已经考了三年了，我……”清子眼眶泛红。

“妈从小怎么教你的，女孩子就得多读书才能掌控自己人生，名牌大学博士毕业到高校当老师就是最适合你的路，再考。”

“读了这么多年书，我不也是在您希望的路上走着！”清子一个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母亲的话……每次都是那么的不允许反驳。

“好了好了，没考上孩子也难受，静一下静一下。”

眼瞅着局势要失控，老洛赶紧把媳妇拉走。

房间剩下清子一人，两秒钟的宁静后，爸妈的对话还是穿透门板闯了进来。

“月琴，孩子都已经很努力了，再说路有千万条，也不用非得考研考博不是。”老洛轻声劝解到。

“说什么胡话呢，求学是最容易的一条路，这条路她都走不通的话，以后还能成什么事儿，我古月琴的女儿必须博学多才出类拔萃。也真的是奇了怪了，当年我是考上没钱上，她现在是有钱考不上，说到底，就是被你们老洛家的基因给祸害的。”月琴生气回怼。

“说话就说话，沟通就沟通，怎么又扯到基因上了。”老洛雷区受到侵犯。

“我说的不对吗，但凡你们老洛家的基因优秀那么一丁点儿，清子能考个研和要人命似的吗！”月琴不甘示弱。

“好，既然都说到这了，咱今儿就把话说清楚，我闺女还能考研呢，你当年可连大学都没上。”老洛一着急，一愤怒，嘴可就比胆子大多了。

“我那是没大学上吗，我是考上没钱上，倒退三十年，那时候的大学可比现在的研究生含金量高。再说，我当年要是真上了大学，还能嫁给你？”月琴这张嘴，全程在线就问你怕不怕。

“你……我……好男不跟女斗，也就是我德性好，这些年都让着你，但凡换个脾气暴躁的，你……嫁给我算你祖上积了大德了。”

父母的争执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清晰。

房间里的清子，面无表情的蜷缩在椅子上，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