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仿佛无底洞，余下的饭菜都让他一扫而光，就连碟子里剩下的菜汤都然他拌了饭。

吃完最后一口，他擦了擦嘴放下碗筷，站起来时身形依旧挺拔，半点看不出吃撑了的模样。

“走？”

阮青在他的肚子上多看了眼，心中腹诽，点点头率先走出饭店。

一顿饭吃完，天色接近半黑，他们踩着余光回到招待所。

招待所来了电，白炽灯光晕昏黄，照亮的范围有限，显得本就不大的房间又小上一圈。

狭窄的空间里，陆向北身上传来的压迫性比以往更强烈。

紧张的情绪在阮青心中滋生，催促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她捏紧手心，努力了也无法平静，身体仿佛有自主意识般向外走，脚步匆忙，只来得及丢下一句：“我去洗澡。”

她慌里慌张下了楼，才发现自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阮青在穿着脏衣服凑合和回去拿换洗衣服二者中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决定掉头。

招待所房间里，陆向北坐在唯一的凳子上看书。

房间里灯光昏暗，并不是适合阅读的环境。

阮青看不过去提醒：“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陆向北嗯了声，从善如流合起书本放到一旁，抬头看过来。

他不看还好，一看阮青就又开始紧张了。

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放，下意识挠了挠头发，故作镇定道：“我……回来拿衣服。”

陆向北收回视线。

阮青悄悄松了口气。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行李中找到换洗衣服，抱着换洗衣服想了想，又问：“你不洗吗？”

以他们俩的关系，问出这样的问题算是有些暧昧了，不过陆向北似乎没听出来。

他态度一如往常，起身回答说洗，随后拉开手边的行李。

阮青略踌躇片刻，选择留在原地，等陆向北拿完衣服，才一起出门。

澡堂就在招待所边上，其实是钢厂的员工宿舍，但也对外营业，洗一次交一毛钱就行。

两人进了澡堂，陆向北交了两毛钱，随后各自分开，进去不同的房间。

澡堂热闹的很，换衣间熙熙攘攘都是人，穿衣服脱衣服毫不避讳，让阮青看呆了眼。

相比于其他人的豪放，她就显得过于放不开了，故意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磨磨唧唧脱了衣服。

澡堂有三个淋浴头和一个大池子，池子里泡了五六个人，有人泡完顺手在池子里把衣服搓干净。

见状，阮青瞬间打消要进去泡澡的想法，蜷缩在一旁等淋浴。

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位置，结果刚把身上打湿，边上的大姐伸了条胳膊过来，比了比呦一声：“你咋这么白啊？”

声音挺大，一下子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她们纷纷看过来，像是在看什么稀罕。

阮青尴尬异常，盯着其他人的视线用最快的速度洗完，逃难一样跑出去。

走出澡堂大门，她长吁出一口气，心中已经把公共澡堂升级到怪物级别。

实在是过于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