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他这会儿正气得砸店里的东西呢。还有那个叫二奎的伙计,一头撞在了墙上,见了血。”
沈松山不禁仰面大笑起来:
“哈哈,爷的一句话,就能要你一条命。你要早把三足奁匀给我,哪还有这档子事儿?福全,沏一壶大红袍。还有,去把唱盘搬出来,爷我要听戏。”
“啷个儿哩个儿啷,啷个儿里格儿朗。”沈松山兴奋地哼起了小曲儿。
接着,他又对伙计吩咐道:
“福全,这几天你给我盯着泛古堂。要是佟奉全去张司令府,把三足奁要回来了,你马上回来禀报我。”
伙计颇有些疑惑问道:
“爷,那可是张司令呀,杀人不眨眼的主,您说佟掌柜有胆子去找后账?就算他不要命,那老虎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沈松山呵呵一笑说道:
“古玩一行,把东西看得比命还重并不稀奇。更何况,这还是北宋的汝窑珍品。他佟奉全要是讨不回来,就得赔得关门歇业喽。”
沈松山这话说的没错。
古玩这行,看似利润大,但其实活钱都在物件上。
若是遇上了大买卖,多数时候都要向钱庄借本钱,甚至是借高利贷。
当年,佟奉全为了这汝窑三足奁,可没少向钱庄借钱,而且利息不低。
但这一世,他当然不会还那么干。
送走了给二奎治伤的医生,佟奉全换了身像样的行头,来到了史家胡同。
刚到司令府,一群拿枪的匪兵就拦住了他,厉声喝道:
“干什么的?司令府你踏马的也敢闯?”
佟奉全一脸淡然,沉声道:
“这是关系你们张司令帽子的大事儿,快去禀报。要是迟了,就算崩了你们几个的脑袋瓜儿都不好使。”
几位官兵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神色有些慌张道:“候着吧。”
半晌,守卫出来回话道:“司令今个儿有事,没空见闲杂人。”
佟奉全没有理会这群兵匪,直接大步闯了进去。
这时,他瞧见了一位穿着貂皮马甲,脸上留着刀疤的大胡子。
那人身形魁梧,满脸凶煞样,一口浓浓的辽北口音:
“耍三青子,耍到我这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你长几个脑袋?”
说着,六七把枪抵在了佟奉全后背。
若在当年,他定早已吓得双腿发软。
但这次,他却一脸淡定直视着张司令。
张司令上下打量了佟奉全一眼,深觉这人有些胆量,便扯着嗓子喊道:“天上几颗星?”
佟奉全一脸泰然自若,条件反应般高声回答道:“三万六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