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慧和桑雨心回家了,刚到楼下就碰见左方,她去她们家扑了空,正郁闷着,见到关家慧,她不郁闷了,但一见到站在关家慧身旁的桑雨心,又郁闷了。
她在郁闷和不郁闷之间徘徊。
“阿姨好。”左方笑着和关家慧打招呼。
“方方,又来看我了?”关家慧拉住左方的手,很亲热的样子,原来她没出来的时候,左方去看过她好几次。“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走,到我家去。”
左方接过关家慧手里的袋子。“阿姨,我帮你提。”
“不重的,没关系的。”
“我来嘛!”
桑雨心看着关家慧和左方手挽着手一起走了,她流下心酸的眼泪,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关家慧,她才是亲生的!
“妈,等等我。”
“快点跟上来!”关家慧头也不回地大声说。
到家后,关家慧给左方泡柠檬水喝。
“方方,你喜欢甜一点的吗?”
“我平常不爱吃甜的。”
“好习惯。”
“是吗?我从小就不爱吃甜食。”
“我们家雨心爱吃甜食。劝都劝不住。”
桑雨心尴尬地笑。
关家慧端柠檬水给左方。
桑雨心问关家慧:“妈,我的呢?”
“自己去弄。”关家慧坐到左方旁边,两人从婴儿时期一直聊到成人时期,又从物资匮乏的建国初期一直聊到现在的中国梦,桑雨心默默地给自己泡了杯柠檬水,像透明人一样坐在旁边,看着关家慧和左方陷入热聊,她完全插不上话。
“我去睡会儿。”桑雨心打了个哈欠说。
“去睡吧!”关家慧挥下手,连看都不看她,继续和左方聊天。
桑雨心睡醒后,出来一看,关家慧和左方的热聊现场已经转到厨房,两人边做饭边聊天,场面仍旧十分火热。
“要是子安在的话就好了。”吃饭的时候,关家慧说。
“他倒是想来。”左方瞟了桑雨心一眼。
“工作要紧。”桑雨心数着碗里的饭粒说。
“辛苦你们了。”关家慧举起酒杯,和左方碰杯。
左方酒量惊人,一个人喝掉大半瓶桂花酒,关家慧和桑雨心各喝了一杯而已。
“酒没了。”左方拿着空酒瓶,意犹未尽。
“还有红酒。”关家慧起身去酒柜拿酒来。
“太好了。”左方一边倒酒一边说,“好久没这么尽兴了,阿姨,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特别是这酒,喝得尽兴。”
于是,左方又喝了半瓶红酒,才有了微熏的感觉。
“这是遗传,我爸能喝。”左方用手指弹下红酒瓶,得意地说。
桑雨心和关家慧面面相觑,合力用眼神在空气中写下女中豪杰四个大字,然后罩在左方头上,实至名归。
“方方,今天别回了,在我家歇。”关家慧说。
左方摆摆手。“不了不了,桑老师陪我下楼吹吹风就好了,我还是要回去的,不习惯夜不归宿。”
“好警察,自律性强,雨心,你给她披件外套。”关家慧交代桑雨心。
“好的。”桑雨心去自己房间拿了件外套给左方披上,两人下楼去吹风。
树叶子如静止般,哪来的风?
左方慢慢有了几分醉意,她握住桑雨心的手说:“桑老师,我敬佩的桑老师,你为什么要抛弃安哥?”
桑雨心甩开左方的手。
“不是抛弃,是艰难的抉择。”
“有多艰难?安哥才艰难,十三岁没了爸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成人,二十七岁才开始初恋,还被你甩了。”
“那也是我的初恋啊!”桑雨心哭了,“我还没出生,我爸就死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我爸并不爱我妈,她却要养大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她难不难?”
左方吃惊地点点头。
“难,阿姨太难了。大家都太难了,怎么办?”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宁愿牺牲自己的爱情,也要救我妈出来。你们骂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不在乎。我只要我妈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你把安哥逼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吗?”
“我没逼他。”
左方瘪着嘴干嚎一声。
“啊~你有!”她用手抹掉眼泪,接着说:“可怜的安哥,你把他逼得去找食堂阿姨诉苦,他为什么不找我和其他同事诉苦?还不是你逼的?”
桑雨心哭笑不得,天地良心啊!她从来没有逼张子安去找食堂阿姨诉苦。
左方继续说:“简晨风花那么多钱买你,你觉得你值吗?”
“再多的钱,我妈也值。”桑雨心悲愤交加,痛哭流涕。
“我知道你是为了阿姨,但是安哥呢?你这样抛弃他,他不要面子吗?太惨了。”
“惨的人是我。”桑雨心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对着左方怒吼。“我比他更惨。”
“你惨个屁!大爷的!以后你跟着简晨风吃香的喝辣的,还住豪宅。”左方越说越激动,哭几声又笑几声,都快人格分裂了。“安哥的初恋啊!你不配。”
“你就配?”桑雨心生气地站起来。
“我配不配关你屁事!”
“我配不配关你屁事!”
“你敢学我?”左方也站了起来,两人针锋相对,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两人自然而然的扭打在一起。
旁边的人光顾着看热闹,忘记劝架,两人越打越来劲,毕竟都是练过的人,身手不凡,又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围观人群发出阵阵喝彩声,最后,两人都吐了,坐在草坪上各吐各的,互不干涉,互相鄙视。
围观人群吓得赶紧呼叫物业。
“这要另外交卫生费吧?”
“喝酒误事!白白浪费一场精彩的表演。”
“两个人到底谁能赢啊?”
。。。。。。
桑雨心和左方被关家慧拖到树下的长椅上,累得关家慧直想骂人。
“喂,你们两个,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打了吗?”桑雨心一把搂住左方肩膀。“她是警察,不可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啊!”
左方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她心疼地摸一下自己的脸,大爷的!桑老师刚才下手又准又狠,完全没把她当女人,不然为什么连她的脸都不放过?
桑雨心也觉得左方刚才没把她当女人,她现在连眉毛都疼。
两人默默地在心里穿起战袍,与对方再大战个百来回,直到把对方打得再也爬不起来,两人都露出得意张狂的笑声。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给我滚回去!”关家慧气哼哼地领着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回家上药。
“你们互相给对方擦药,擦完再睡。”关家慧把药箱往她们面前一扔,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
左方拿起棉签沾了碘酒先给桑雨心擦受伤的地方,桑雨心也拿了棉签沾上碘酒给左方擦受伤的地方,两人伤得并不重,一些淤青而已。
“如果遇到危险的人是安哥,你会救他吗?”左方问桑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