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小声提醒他:高祖就是在蕲州起势的,齐宣侯四代封荫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士杰看了祝耽一眼,祝耽面无表情。
他竟然没有否认!
“我不信,除非武召王现在叫一声姑姑我才信。”
这话一落地,周围静的可怕。
果然,哪怕全世界只有一个人敢跟武召王对着干,那肯定就是太常卿陈士杰了。
“好。”祝耽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众人简直惊呆了,这可是武召王啊,称呼一个刚及笄的郡主为长辈?
祝耽在林汝行面前站定,舒了舒衣袖,对着她躬身道:“见过姑姑。”
“不要啊,殿下!”
史进三两步蹿出来:“殿下乃皇室血脉,怎可随便认亲?”
祝耽说:“皇兄比本王认的还早。”
史进哭着一张脸:这叫怎么回事儿,我本来给您当下属就矮一辈,现在您又认了个姑姑,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姑奶奶?
林汝行挑衅地看了史进一眼,抬手扶了扶祝耽的胳膊:“子慕免礼。”
史进要疯了,殿下的小名是随便可以叫的吗?
“子慕啊,最近一切可好?”
祝耽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都好,劳姑姑挂怀。”
林汝行指指他,对着陈士杰“哎,你看我这大侄子”
史进急得原地徘徊暴走。
此时王毓秀端起一杯酒起身起身说道:“我与众位许久不见,今日相会在此皆是缘分,第一杯我先提了,请满饮此杯。”
众人遂起身还礼,饮完杯中果酒方又落座。
然后祝耽又代表皇上提了一杯,大约三杯酒饮下,命人撤了屏风。
这样一来,男女就相对而视了。
林汝行心下感慨,哎,这才是相亲大会嘛,看不清颜值怎么相?
屏风一撤,男女相隔而望,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前排坐着的女子们,都使了绢扇或者手帕遮在面前。
男子们也自觉的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不敢肆意看向对面的女子。
这一整排,好像只有她自己坦然坐定,没有遮挡也没有过于羞涩。
来都来了,扭扭捏捏做什么呢?
林汝行眼角扫到对面,仿佛也有一人没有低头看地,坐得笔直且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定睛一眼,竟是他的乖乖徒弟张子瑞。
张子瑞恭敬地捏起酒盏,自己斟满,冲着林汝行点头饮下。
林汝行也抄起酒杯,回敬一下。
接着就是陈士杰冲着他遥遥举杯,林汝行一咬牙,也端起酒杯喝掉了。
陈士杰这杯敬酒,她也不敢不吃啊。
林颂合在旁边提醒她一句:“节制一点,当心喝醉。”
话刚落地,祝耽提着一盏酒走下台来,站在中间说道:“本王初次来簪花会,能与诸位同僚挚友痛饮深感荣幸,本王满饮此杯聊表敬意。”
在对面一片叫好声中,祝耽一口气喝下了那一海盏的酒。
京中闺阁女子早就耳闻祝耽貌若棠棣惊为天人,但是见过他的人却不多。
他一身霜色外袍,与远处氤氲的山色融为一体,长身若柳面如珠玉,狭长黑眸中透出一丝锐利,端的是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美男子。
众位小姐们赏过祝耽的美色,心满意足的将酒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