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院使见人心所向,别无他法,便回禀了皇上跟皇后娘娘,皇上立马派人去寻来炉甘石。
炉甘石找到之后就被直接送去了太医院,林汝行琢磨着这要是弄好了没有一个时辰下不来,她特意在殿内说了一句:“找药材和炮制的时辰便不作数了。”
陈士杰见看了看殿外跪着的祝耽,小声咕哝着:“不算也罢,就光跪着也累死他。”
林汝行实在好奇这俩人为什么如此针锋相对,她悄悄拽了下张小太医问道:“你知不知道武召王和太常卿有什么瓜葛?”
张小太医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心地挪到角落处,拢着半张脸说道:“夺妻之恨。”
林汝行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这俩人,谁夺谁的呢?”
“当然是太常卿夺武召王的啊,他俩都喜欢王丞相家的千金,本来皇上是想让武召王娶丞相千金的,可是太常卿突然横插了一杠子。”
“那,丞相千金中意谁呢?”
张小太医一脸嫌弃:“郡主也是姑娘家,让你选,你选谁呢?”
林汝行心想,那我哪而知道?这俩人单论身份半斤八两,不过如果论潜力股,那肯定是武召王了,毕竟颜值和武力值都很能打。
“武召王?”
小太医立马点头:“只要不瞎的人都会选王爷的。”
林汝行撇撇嘴:“切。”
那也未必,俗话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兴许人家丞相千金想得长远也说不定呢。
俩人就这么窃窃私语小半天,旁边的张院使一个劲儿拿眼盯他们,张小太医偶尔抬头发觉,赶紧止住谈话,乖乖地站到太医队伍里去。
林汝行不曾想到太医院的效率竟然如此之快,才过了半个时辰,研好的炉甘石粉便送到了。
她吩咐侍女兑水给皇后娘娘擦到患处,刚敷上皇后便说:“些许清凉,很舒服。”
待侍女擦完患处,不过片刻皇后又在帷幔内说道:“不痒了,这次真的不痒了。”
林汝行急忙进到寝殿去看,方才的泛红也有减轻,果然见效了。
众太医又开始议论纷纷,无外乎什么原来炉甘石竟还有这种用处,以后可要好好研究一下。
只有陈士杰拉着个脸,瞧了好几眼在殿外跪着的祝耽。
皇帝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看了眼殿内的众太医,指着骂了一句:“要你们何用!”
众人纷纷跪地请罪,林汝行见状忙说:“皇上,臣女倒是觉得太医院有功。”
皇帝仍然气愤不已:“这还有功?几个面疱,治的比武召王拿下蚩离十三城的时间都久,最近几日每每来会诊,连个面痒都止不住。”
林汝行跪在殿前替太医们说情:“皇上容禀,炉甘石煅烧、浸淬和水飞的工序精细且复杂,若不是太医们伺弄器具手法和炮制技艺娴熟,怕是半天都制不成,可见太医们平日里研习不辍未曾懈怠,张院使必定勤谨奉职治院有方。”
皇帝听了思忖片刻:“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行了,都起来吧。”
张院使起身后就赶紧跑去殿外,指挥拿着祝耽衣服的宫女赶紧给他穿上。
陈士杰则气得横眉竖眼,狠狠瞪了林汝行好几回。
皇后娘娘去了面痒之症,明显松快了很多,不过面疱依然在,林汝行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想到这儿她也不愿耽搁,便跟皇后请辞:“娘娘容臣女回府再炮制些治面疮的药剂。”
皇后点头,又跟皇帝商量:“天色也不早了,和平一人回府总归不妥当,既然她前头因武召王受惊,不如此番就让武召王护送和平回府吧。”
皇帝便问道:“王弟意下如何?”
祝耽领命,便随林汝行一起出了凤仪殿。
殿内众人也纷纷散去,陈士杰小跑追上祝耽,心有不甘地威胁:“我早晚要你还回来这一鞭子!”
祝耽冲他一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话被殿内的皇帝和皇后听得清楚,两人脸对脸摇头叹息。
行至宫门,一辆马车停在门外,史进正在马车旁等待,见祝耽出来,史进马上撩起车帘。
“还走不了,皇兄命本王护送郡主回府。”
史进问道:“那郡主呢?”
祝耽朝宫门里看过一眼:“不知道,可能被太医们打死了吧。”
林汝行确实出了殿门就被太医们包围了,不过没有被打死,而是都要向她讨教接下来如何给娘娘治面疱。
林汝行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只好说待药方制好一定跟大家分享众太医才肯散去。
张小太医等人都散尽,悄声在林汝行身边说:“郡主没忘记答应我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