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么?”
殷婳眯起雍容华贵的凤眸,仰头看向万里白云,今日没有下雪,苍穹难得明朗洁净。
陆平川激动地看着她,“南疆皇多番置殿下于死地,无非是忌惮殿下来日与殷鸠争皇位,偏心至此,他不仁不义,从不过问殿下生死,殿下何须当他为父亲?”
殷婳唇角抹上一丝苦涩,“是啊,他不喜欢母后,恨屋及乌,自然不喜欢我的。”
陆平川凭栏而立,双手扶着朱红栏杆,“殷鸠武功高强,确有将帅之才,但他心术不正,不可为一国之君。”
殷婳意味不明地说,“可我到底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陆平川侧首看她,“秦皇后一直将你视作皇子,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只要于家国有益,女子也可称帝!”
殷婳忽然扬起嘴角,眼尾上挑,“这世上怕只有先生敢说大逆不道之言了。”
“殿下,这不是...”
殷婳抢过话头,“君臣一心,试问本殿成为储君后,朝中的贵妃党能唯我是从?君民一心,本殿在朝不过短短四年,拥戴我的百姓又有多少?古往今来,男主外女主内,祖宗传下来的死规矩,是你想打破就能打破的?”
陆平川皱紧眉头,“众所周知,殿下是南疆的二皇子!”
殷婳说,“这皇子已为众矢之的,指不定哪日就变成公主了,届时欺君之罪灭九族,谁能承担?”
“可是!”
殷婳叹口气,放柔声音安慰老先生,“我知道先生为我着想,我并非迂腐之人,只是比起谋取太子位,清君侧才是当务之急。”
陆平川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沉默片刻,说,“我不该置喙朝政,今日的话殿下就当没听过吧。”
殷婳应允,“这是自然。”
陆平川今日迫切劝说殷婳谋取太子位,无非是受到北晋太子册封大典的影响,或许他心中早有念头,听闻顺昭帝要立太子,那萌芽的念头便疯长成形,才会越俎代庖替殷婳作决定。
送陆平川回屋后,殷婳在幻翎屋里守了一整日,直到幻翎清醒过来,她悬着的心才踏实了。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幻翎起身起到一半就被殷婳摁进暖被里,她乖乖躺平,看着殷婳为她理被子,不禁咧嘴笑了,刚笑两声就忍不住咳嗽。
殷婳点一下她的眉心,故作严肃地问,“叫你办事不走心,以后还敢不敢了?”
幻翎边咳边笑,“不敢不敢,奴婢膝盖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