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戏,即将开始。
……
翊王府。
相比于勾栏的热闹张扬,以及定国府的深沉内敛,翊王府中的诗会却显得典雅许多。
王府内里,古韵悠然的园林被一盏盏画有字谜的花灯隔开,众人便摆开宴席,坐而论诗,偶有几人跨过廊院亭台,就着这朗朗秀月,吟诗一首。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满口奉承之词。
陆轻语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如若不是花霖郡主邀请,她断然不会参与到这样的诗会里。
一群读书人,不写经世之文章,考取治世之功名,整日里沉迷在酒色虚名中,以诗词博取些不值一提的虚名,实在不是她心中读书人该有的模样。
她就想呆在园林的一角,等到诗会散场,陪郡主看了她好玩的玩具,就此回家。
但兴许是受到诗会热闹的氛围感染,嘴上说着没什么意思的郡主,这会儿却拉着她四处溜窜,不时地还对诗会上某位才子新出的诗篇品评一番。
没过多久,便碰上了熟人。
于明忠,在京城诗词界也是小有名气。
当然,对于陆轻云来说,他更重要的身份,是于御史的儿子。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仇人的子女见面,那嘴上一番交锋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或许是顾忌着花霖郡主的脸面,那于明忠对陆轻云不敢言辞太过锋利,不过他很快便寻到了另一个目标,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起来。
“你那兄长陆安平,听说前几日又去勾栏里厮混了?这勾栏有什么魔力,让他整天流连忘返?不像我们这些书生,整日里只会在书院和山水间行走,写字作诗,生活好是无趣。”
众人皆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也乐得配合笑了起来。
于明忠前几年考中举人,而且才学不错,明年春闱说不定便能考取贡士,这时候和他处好关系,是很多人顺势而为的动作。
“家兄才学渊源,平日里四处游走亦是采风之举,并非旁人所想那样游手好闲。”
陆轻云皱着眉头,替自己兄长争辩。
“哦?”
原本只是上来逞逞口舌之快的于明忠,却被她这一番话激起了几分火气:“如你所说,似陆安平那样的酒囊饭袋也会作诗?”
“作诗有何之难?兄长曾在我眼前,三步为之。”陆轻云傲然道。
三步成诗?
她这话一出来,周围一片哗然。
就连抱着陆轻云手臂的花霖郡主都探出头来:“轻云,你那兄长还会作诗?你以前不是和我说他目不识丁,饭桶一个?”
陆轻云脸色微微一红:“那是我以前妇人之见,做不得数。”
而另一边,被陆轻云激怒的于明忠呵的冷笑一声,长袖一挥,朝着众人拱手:“今日明忠受世子邀请参加诗会,不曾想竟被她羞辱,吾等在此谈诗论对,何等高雅之事,她却说那游手好闲的二世祖随口便可为之。”
说着说着,他似乎是实在气不过,竟抬起折扇,直指陆轻云:“今日你若不给在场众才子一个说法,明日便叫你后悔得罪吾等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