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双看了姜晚晚片刻,看着她那尴尬又匪夷所思的表情,突然笑了:“看姜姑娘的反应,倒像真不知此事。但白银失窃,涉及金印,而金印又从姜侍郎家长女手中送回,难免还是会惹人猜疑。”
公主一番话下来,意有所指,像是这事的替罪羊都已经找好了,姜晚晚一听,立即跪下:“民女绝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请殿下明鉴!”
沉默已久的沈如焕终于出声,他朝前一步,只微微低了低头,身子却不动:“回禀殿下,晚晚数日以来皆居于微臣府中,未曾出门,也未曾与人传信、相会,这一点微臣可以作证,若说她要与姜大人里应外合,微臣作为沈府主人,不会察觉不到。”
嬴双瞥了一眼沈如焕,似乎想起了什么:“沈如焕,相府长子,本宫记得,朝廷新政之争,你是与本宫皇兄所见略同,通力反对。”
沈如焕声色不动:“公主殿下提出新政,为的是大瑛朝,微臣跟随太子殿下反对新政,亦是为的大瑛朝。微臣与公主殿下一样,并无任何私心。所以也不会为了任何利益而作伪证。”
嬴双露出欣赏之意:“相府长子心思玲珑剔透,难怪深得皇兄欣赏。既然你们如此说了,那本宫便信你们所言。只是……”
又一个只是,姜晚晚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只是这二十万两,乃是送往灾区赈灾所用之银,由太子亲自负责,如今出了事,朝中上下定会人人关注,姜姑娘与本宫一样,都涉足其中,本宫即便是信你们,但无切实证据,亦无法保住姜姑娘的性命。”
姜晚晚深吸一口气:“请殿下指一条明路。”
嬴双没有回答,只淡淡转开了话题:“弈君,此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白弈君答:“在下已派人去查了,只是,太子一听说白银是在殿下封地丢失的,便立即上报弹劾了殿下。”
嬴双笑了笑:“太子向来好手段,意料之中。他可知金印一事?”
嬴双话音未落,突然听得一声通报:“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她一怔,轻叹一声:“看来已是知道了。”
嬴双起身,将身上纱衣拢了拢,向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了一下:“姜姑娘若想走那条明路,便也跟本宫一起来吧。”
出了前厅,俨然有一众人等迎面走来。
为首的男子身着紫色缎袍,金丝滚边,冠上镶了北海明珠,腰上又系羊脂玉佩,姜晚晚一眼就知他是太子,因他即便常服也是极尽奢华。
太子嬴邑领着身后七八余侍卫,个个皆按着腰上佩剑,仿佛蓄势待发,气势汹汹。
姜晚晚和沈如焕跟在嬴双身后,一并向太子施礼。
太子晚来登门,又带侍卫,任谁都知来者不善,嬴双更是心中有数,却不说破:“皇兄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太子嬴邑背起手,眼神微冷:“本宫来此一趟,是有事想问二妹,二妹可知二十万两赈灾白银失窃之事?”
嬴双点头:“此事震惊朝野,妹妹怎可能不知。”
太子嬴邑皱了皱眉:“那二妹又可知道,这二十万两是在何处被窃,又是如何被窃的?”
嬴双垂下眼眸,睫毛轻颤,似有一副愧疚之意:“方才下人来报,说皇兄所运送的这二十万两,是在妹妹的封地遭窃,妹妹听闻此事,心中也是大为震惊。”
嬴邑冷笑一声:“原来二妹也是才知道此事,那不知二妹可有听闻,这二十万两之所以丢失,是因为有人以二妹的金印,借故运走了白银?”
嬴双公主露出诧异神色:“怎会有这样的事,皇兄此话当真?”
嬴邑眼中一暗,满目怀疑:“敢问二妹,你的金印如今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