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经费有限，谷寒的部队还穿着单薄的军装，战士们晚上睡觉时不得不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当齐啸远亲眼目睹了之后，忍不住心生悲凉。

想当初他被任命为北征军大统帅，背后有宰相许甲子做后盾，虽说也有掣肘的时候，但还从来没有像眼下如此的紧张过。

“就算域北军不进攻，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一个月，”一同来查看兵营的谷寒看出了齐啸远的心思，面色凝重地说了一句。

齐啸远有些痛心疾首，愤然道：“朝廷一直没有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有，”谷寒扯了扯嘴角，“尽是些扯淡话，没什么卵用。倒是时逸跟我说了，你们见过皇城司的指挥使徐笑，他答应尽快给咱们部队调拨军备物资，眼下也只能等了。”

对于这种事情，齐啸远也不在行，他生性高傲，不大会钻营，以前做北征军统帅的时候，都是许甲子帮他把一切事情都想到了，只要安心军事就好。

遇上眼下的局面，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皇上派了徐笑找到他和陈时逸不假，也能看得出齐征南此次很有诚意，齐啸远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去宁州面圣的。

以前皇上对自己有所忌惮，但这次有所不同，域北军大军压境，朝中已无堪大用之人，皇上无奈之下，要请他和陈时逸出山，这时去找皇上要个大统帅的职务，顺便再要些兵马，完全说得过去，也不担心皇上不给。

但陈时逸却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先救谷寒，用他的话说‘朝廷给的兵马暂时可以不要，谷寒这一支一定要保住。’

如果连谷寒手下这一万战士都保不住，丢掉的可不止是性命，甚至连黎南部队的士气和勇气也会被丢弃的一干二净。

而且就陈时逸的观点，强要来的兵马未必好用，现在要的是皇上心甘情愿把兵权交出来，这就需要有一番作为，而谷寒的这一支部队如果运用得当，就能实现这个目的。

齐啸远当然听陈时逸的，如果说他在别人的眼里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齐啸远，那对于陈时逸，这种情绪早就不再，甚至有了陈时逸在身边，他都懒得去考虑其他的事，只要一心谋划战事就好。

像以前当大统帅的时候一样，例行检查营房一直是齐啸远的习惯，转悠了一圈之后，齐啸远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没有设置暗哨？”

谷寒摇了摇头，“没有，都宝镇这里西边靠着岁松山，东边的荣安镇相距不过百里，狄子如果想搞偷袭，只能从官道过来，晚上已经加派了警戒哨，不用再设置暗哨了吧？”

“不一样，”齐啸远皱了皱眉，“越是战事临近，就越是不能懈怠，派些士兵以营地为据点，向北每隔一百步设施一个暗哨，布防至少要超过二里地的范围。”

谷寒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既然齐啸远提出来了，还是把传令兵叫来，开始布置暗哨。

所谓的明哨，就是带着火把，在营地周围巡查警戒的士兵，暗哨则有所不同，非但不能带火把，还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安全考虑，敌人一旦来偷袭，通常只会注意到明哨，很难发现暗哨。

齐啸远原来当大统帅的时候，兵营周围的暗哨比现在至少多出一倍，鉴于目前的情况，也做不到那么严密，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两人布置完了暗哨，正想回帅帐，忽然听见听守卫士兵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