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阎洛闻那家伙倒是不来凑热闹。”
阎祗喝茶的手微微一顿“他有事来不了,他上个月就被父皇派去访问边疆的藩国了。”
安韶微微点头,左右她也不关心阎洛闻来不来。“你在今晚及笄礼上准备了什么表演?”
阎祗好奇的抬头,随即看到安韶身后的古琴,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不一会儿阎祗就翻墙走了。安韶打开礼盒,是一个血色的扳指和一个做功精美的玉簪安韶对这些不敢兴趣,看了一眼就放好了。
到了晚上,安韶在自己院子里坐着,等丫鬟叫自己去宴会表演。今日来的人众多,现下安王与安王妃正在府中接待宾客。她一未出阁的女子不宜到处走动,是以拜见过武帝之后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等待宴会表演开始。武帝坐在主位,身边的是华妃娘娘。武帝至今没有立皇后,不管群臣如何反对,武帝态度依旧坚决,是以华妃就成了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娘娘。左次座的安王与安王妃,右次座是宰相霍霖和他的嫡女藿香。霍霖夫人去世的早,生下藿香的当晚便撒手人寰。虽然霍霖也纳了不少妾,但是只有其中的一位小妾生下了一个庶子霍启明,只是鲜少有人见过。这次的宴会虽说是安韶的及笄礼,但是很多人都是打着替自家孩子寻觅亲家的想法来的。众人不时的交谈着长安适龄男女中的谁是最优秀的,也有人暗自期待自己不曾见过的传说中的天才女子—安韶。
终于到了宴会表演的时候,安韶与抱着古琴的石莲来到了正厅中。“臣女参见陛下。”“平身。”武帝仔细端详着安韶的容貌,看着那一双眼睛呆呆的,似乎怔住了。最后还是华妃偷偷拉了武帝的袖子武帝才回到神来。
安王看见自己的爱女不由感叹“不亏是我与夫人的孩子,这天下怕是没有比韶儿更美丽更优秀的女子了。”
安王妃微微扶额“王爷莫要信口胡说。”
安韶的出现让原本吵闹的大厅寂静无比,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安韶。不过片刻,安韶便觉得有些尴尬了,这些人一直盯着一个小姑娘看好么?安韶示意石莲将自己的琴摆好,向大家微微点头“十分感谢诸位来参加小女子的及笄礼,现在我为大家演奏一曲以表谢意。”说罢安韶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开始了演奏。现下女子皆以温柔似水为形象,希望能获得一个贤良温和的名声。唯有安韶,大张旗鼓的收集医书,学医采药。虽说安王是武将,但武将之女中也鲜少有整日“不务正业”之人。及笄礼中,女子一般表演弹琴作诗等,大部分以小巧清丽为主。安韶曲子刚弹一会儿,大家就反应过来安韶弹的是十面埋伏。十面埋伏多以琵琶演奏,不过显然安韶将这个曲子进行了改编。对比琵琶,古琴有一种安静中蕴藏着杀机,淡然中心怀天下的古朴之音。十面埋伏节奏多变、激昂壮丽且情景交融,具有极强的感染力。现场无一人不被代入安韶的曲子中。正当大家沉醉在安韶的曲子中时,一个不似以往悠然的笛声加入,这笛声随着古琴的节奏,透露出一股苍凉,仿佛让人看到了战场上横尸遍野,独剩一位士兵的悲痛与决然。
笛声越来越靠近,众人只见穿着墨绿色外套的阎祗缓缓的走入了正厅。众人惊讶了一阵又投入了琴声中。只有华妃,死死的将帕子攥在手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以为是武帝器重阎洛闻,让阎洛闻去平复近日藩国动乱之事。只有她知道,一开始,武帝是让阎祗去的。本来打算让阎洛闻在安韶及笄礼之日,自己向武帝请愿,将安韶许给自己的孩子阎洛闻,不曾想阎祗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阎洛闻调去边疆了。阎祗非自己所生,从小与自己也不亲厚。若是他日阎祗登上帝位,自己在后宫定会权柄下移,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曲毕,安王率先反应过来“不愧是我的女儿。”大家也附言,一大堆称赞之词向安韶飞来,而安韶此刻只想快快走人,回去躺着。阎祗看了一眼安韶的表情“过一会儿就能离开了,再忍耐一下。”安韶也不应答,只静静的站着。安韶近日穿着一件翠绿的衣衫,在这冬日更觉亮眼。两人站在一起就想一体似的,和谐非常。
一些原本想要尝试向安王府提亲的人心里暗自有了思量,而一些爱慕阎祗的小姐们看着这一幕牙齿都要咬碎了,藿香尤甚。藿香痴痴的望着阎祗,她自认不比安韶差。都说这安韶是个难得一遇的,但是谁知道这不是她自己买通人吹嘘自己的结果。而且安韶有双蓝眼睛,母亲更是个外族人,自己温婉清秀比安韶优秀得多。她决不能让安韶捷足先登。不仅仅是因为她藿香喜欢阎祗。安韶得了一些赏赐之后就向武帝告辞了。武帝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随后就准安韶下去了。宴会一直到很晚众人才散去,谈论的主题皆是安韶,大家都很好奇安王是否有意这两年就将安韶嫁出去,也有些人暗自揣测武帝会不会将安韶许配给皇子。除开安王府中,长安街也是十分热闹。因为今日长安街的餐馆都有安王府买单,很多人借此机会进到平日消费不起的酒馆尝鲜。之后有人粗略的算了一下,这日安王爱女的及笄礼花出去的银子估计能够一小城的人花费一月的。安王爱女又到了一个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