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还没反应过来,莺时便将她淤青的手腕抬了起来,两细细的手腕宛若皓玉,白皙细腻,便越发显得上面青黑的指头印子触目惊心。
她微微皱眉,没觉得疼,便不太在意,“没事,过几天就消了。”
莺时不赞同地瞥了瞥嘴,绀香直接就怒了,“如何能没事,公主身子娇嫩金贵的很,婢子平时伺候公主沐浴,都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公主,驸马倒好,半点不知怜香惜玉,这般折腾公主,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要是以往,六宫娥谁也不敢在雒妃面前说驸马的不是,可今个那一场,公主的行事倒让人摸不准了。
是以,绀香看似大大咧咧,可话说的却十分有意思。
雒妃勾起嘴角,抬手甩了水珠到绀香脸上,意味深长的道,“好个丫头都试探起本宫来了。”
绀香见她不似生气的模样,遂笑嘻嘻的往浴桶里冲热水。
雒妃揉了揉手腕,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听她以一种冷淡而冰冽的语调道,“今晚洞房之时,驸马可是想要了本宫的命去,对想要自个性命的人,那便是仇人吧。”
闻言,绀香与莺时吃了一惊,两人飞快地换了个眼色,绀香顺口道,“必须是仇人!”
她说完,似乎担心雒妃有朝一日又转变了心意,紧接着说,“公主,不若让鸣蜩季夏和顾侍卫长一起出手,先下手为强杀了驸马!”
这样以下犯上的话,六宫娥里也只有绀香仗着自个那张无害的娃娃脸,敢说上一说。
雒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瞧穿了她的小心思,好一会才道,“驸马乃世袭容王,早年便有儒将战神的威名,一身武艺高强,又擅排兵布阵,咱们眼下还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
同秦寿一样,她也想他死,可偏生不到时候。
毕竟容州之外,还有个东西突厥在虎视眈眈,秦寿真要死了,可就没人能上阵杀敌。
身为公主,这点见识她还是有的,且那般轻易地杀了秦寿,太过便宜他,既然容州秦家是卫国大功臣,自当为了这息氏的大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待日后鸟尽弓藏,秦寿那张脸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雒妃打定主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便困的几乎睡趴在浴桶里,她自然不晓得不过半刻钟功夫,她想杀秦寿的心思,六宫娥三十侍卫,尽数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