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身是血,她也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眼睛里的光,特别的亮,有一种灼烧的热,
我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她就是这样的女人,看起来温柔隐忍,骨子里狠得很,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凌琛对她的昵称是小狐狸,我觉得她更像一只狼,一只凶狠护犊子的母狼,
可是,她护着的人那么多,唯独没有我,
她爱着的,信任的人那么多,也没有我,
她恨我,怨我,无视我,
我付出的所有心意,她都不屑一顾,
我对她的感情,她一点也看不上,
这不公平,
“罗艳,你在逼我,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我记得我当时恶狠狠的回应她,
可是,也许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真的不敢杀她,
她就那样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也不管身上的伤口,不管那些刺眼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出,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似乎要在我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我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当她在手术室时,我在外面等着,
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感觉,
太焦灼太无奈了,
就好像溺水的人,飘在海面上,等着船经过,有人发现他救他上来,
可是,你不知道船会不会来,就算要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就好像我在手术室外面徘徊,我的心空落落的,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也不知道手术室的门什么时候打开,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太无力,也太无能,
你想要抓住什么,根本抓不住,
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真的救不回来,真的和幸子一样,永远离开了我,我该怎么办,
答案是:我不知道,我不敢去想,
好在,她救回来了,
只是,孩子有点问题,不,是有很大的问题,
我不敢让医生告诉她,我怕刺激到她,
当医生把她从死神那里拽了回来,有那么一瞬间,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怀了凌琛的孩子又怎样,她非要生下别人的孩子又怎样,我又不是养不起,我养着就行了,
只要她乖乖的在我身边,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最终,还是瞒不过,也无法瞒,
孩子没有胎心,早就死在肚子里了,
也许是药物的原因,也许是她最近太奔波太累,
反正,孩子死了,
她心都碎了,我的心也碎了,
她一直哭,不停的哭,偏偏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就躲在黑暗中,坐在角落里,什么人也不见,无声无息的哭,
她总是这样隐忍,就算是哭,也不肯让人听见声音,
我的心,从未这么煎熬过,
有时候我在想,还不如当初刚知道她怀孕时,就让医生偷偷配一副药,让她流产算了,反正那时候,她高烧昏迷,对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不曾对这个孩子如此深爱,如此期待,她就不会如此心碎,
我把孩子安葬在墓园,选了最好的一个位置,旁边有一株大榕树,可以为孩子遮风挡雨,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潜意识里,我希望她能安心一点,不要那么难过,
后来,我带她去看孩子的墓,
她对我说谢谢,
我不想要谢谢,我想要的是她的心,
可我知道她暂时给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别让我等完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就行了,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没关系,
她让我给孩子的墓碑刻上几个字:凌罗之墓,
她真的是很爱凌琛,也很爱这个孩子,
我很嫉妒,我甚至赌气的想,装作没听见她的话,或者想让工匠故意写错字,
可我最终没做这么孩子气的行为,
她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我能感觉到她很不快乐,
我知道她的心一直在凌琛那里,我也很不快乐,甚至,我很愤怒,
我心中一直充斥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这股怒火几乎可以烧毁一切,
终于,有一天,这股怒火爆发了,
从她回来后,我就一直监视着她,我害怕她再逃走,
可这一天,我却看见郑彪就在我们的房间里,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我是一个男人,我熟知男人用这种眼神看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他爱她,而她信任他,
这份信任,是无与伦比的,
我得不到她的爱,也得不到她的信任,这不公平,
我要杀了郑彪,可她居然背着我联系了凌琛,凌琛带人劫走了郑彪,我将怒气转移到爱丽丝身上,杀不了郑彪,我就要杀了爱丽丝,可她为了爱丽丝一直不停的求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我那么喜欢她,我对她那么好,可在她的心里,我连一个女同的地位都比不上,
她在乎凌琛,在乎郑彪,爱丽丝,甚至是佣人李姐,可她就是不在乎我,
这个认知让我彻底疯狂了,
这一次,我压制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我强要了她,不顾她还在坐小月子,看着她恐惧痛苦的眼神,我心里烧着一把火,烧光了我的理智,我停不下来,
就算她很痛苦,就算这场欢爱对我来说,同样毫无快乐可言,我也要得到她,
原因只有一个:只有如此,我才觉得自己和她近了一点,而不是一直遥遥疏远的关系,
真的很无奈啊,
我季云深,居然要靠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去和一个女人拉近关系,
结束后,我不敢去看她的脸,怕在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看到的都是怨恨,憎恶,以及鄙夷,
我知道我是个变态,禽兽,疯子,
可我不在乎,
只要能得到她,包括身体和心,我不在乎用多么卑鄙无耻,龌蹉下流的手段,我也不在乎背负什么样的骂名,
可是,到最后,我得到的也只有她的身体,
真的很可笑啊,
如果用尽手段,能得到一个女人的真心,我想,我会用的,可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用尽手段,她的心里爱的还是凌琛,
凌琛,凌琛,永远都是凌琛,
难道我这辈子都跨不过这座高山吗,
现在,我依然对赢凌琛一次怀着很深的执念,可这个执念,已经和罗艳毫无关系了,
我想要她的心,跟赢不赢凌琛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无比的确定我喜欢她,和当初喜欢幸子一样喜欢,
明明她和幸子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明明她这样的女人很不讨喜,倔强又傲气,一点都不乖巧温顺,可我,就是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她,
我离开了6号别墅,一去不回头,一方面,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另一方面,我想要冷静一下,
我不在的时候,派了双倍的人,监视着6号别墅,也是为了保护她,
可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又跑了,
这一次,是凌琛和凌老爷子帮了她,
我去找凌琛质问,凌琛没有搭理我,反而是凌老爷子找我谈话了,
他对我说,家族之争,拿一个女人做牺牲品,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我当时嗤之以鼻,对凌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听说你当年也是靠娶了凌老太太,才让凌家有今天的成就,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
凌老爷子默了默,“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利用女人,没有谁比谁高尚,只是,老爷子,我比你更坦荡,我可以跟全世界承认,我就是喜欢罗艳,为了得到她的心,我可以不择手段,”
凌老爷子微微一笑,问了我一句话,“那你得到了吗,”
我怔住了,
直到离开凌家大宅,我仍然想着这个问题,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吗,
没有,
我不仅没有得到,还将她推得更远了,
我想起在6号别墅时,我们也曾经有过一段美好温馨的时光,
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我在背后轻轻推着她,
她飞了起来,长发飞舞,裙角飞扬,好像一只轻灵漂亮的鸟儿,她看着远处天空的眼神,特别的复杂,她想要飞过高墙,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不是被我豢养的金丝雀,
可是,我怎么做的呢,
我折断了她的翅膀,养在我为她精心打造的笼子里,
我没有办法,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做呢,
得不到她的心,我只能先困住她的自由,免得她逃跑,
这一次,罗艳仿佛人间蒸发,她的所有资料以及行踪,都被人抹平了,就好像这个人,仿佛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我知道有人在背后帮她,不只是凌家,还有季家,
我和爷爷对质,爷爷坦然和我承认,他动了手脚,他不希望我在罗艳身上耗费太多心思,因为罗艳配不上我,他也不允许我娶罗艳,
他希望我娶大家族的小姐,最好是省里的家族,
我拒绝了,我这辈子,不会娶别的女人,
我一直不停的找她,从南到北,只要有一丁点消息,不论是真是是假,我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可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那些貌似罗艳的女人,都不是她,
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让频临绝境的我,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