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那个东西。”二嫂陆秋霞浅笑道。
“应该是的,快请大哥进来。”四嫂宋惠芸边附和着,边指了个丫鬟去开门。
李青凤曾听母亲提起过,这是李氏子孙新婚之夜必备之物。转头看见李青葵手中握着的红黑相间的小漆盒,脸上便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再次恭喜妹妹!”李青葵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顺便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只见盒内衬着大红的绒布,正中央有一枚形如赤小豆的丸子,“兄长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唉,这可是为兄亲手送出的第三颗相思豆了……”
李青凤双手接过漆盒,放入袖中,反问道:“敢问兄长,何时去向爹爹要一颗己用呀?”在一旁的两位嫂嫂闻言则掩嘴轻笑着。
“大哥是注定要成仙的,怎能为此等红尘俗事所绊?”李青葵又从袖中摸出一串金铃,“方圆二里地之内,若是有邪物靠近,这铃铛便会发光;你若需要,它也可撑起结界护你周全。以后你离家远,若是有事,哥哥们恐怕不能及时赶到,有了这个可有所防备。”
“多谢大哥!”李青凤起身行礼,并吩咐敏敏取来配剑,双手举着以便李青葵将金铃系在剑首,又问道:“这金铃可有名字?”
“还未曾取名,请妹妹赐名。”
“既是大哥造的,名字也应当大哥来取。”
“取个名字还互相谦让,不如叫兄友妹恭好了。”宋惠芸笑道。
“提议虽不错,但凤儿的佩剑叫栖梧,金铃作为剑穗,不如就叫鸣竹,你看如何?”李青葵沉思一阵道。
“鸣竹,”陆秋霞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凤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这名字与我们凤儿正相配呢!”
李青凤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以指为刀在其中两个金铃上刻下“鸣竹”二字。
“你试一下结界。”李青葵提议道。
李青凤平握住栖梧剑,众人见状忙后退数步,以便给结界腾出位置。
“鸣竹,护!”只见鸣竹闪出一道金光,形成一个光圈将李青凤笼罩其中;李青凤往前走了几步,光圈也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鸣竹,收!”光圈随即化成金光隐于金铃之内,李青凤满意地将金铃置于掌中端详。
“大哥这贺礼,妹妹可还满意?”李青葵明知故问道。
“鸣竹这么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李青凤将佩剑递给敏敏,敏敏再次将剑放入剑匣中——虽然陪嫁武器无伤大雅,但恐民间有所忌讳,便将栖梧剑放在剑匣中随行。
“多谢大哥送来相思豆,”宋惠芸居然下了逐客令,“如今已临近巳时,我们得教妹妹怎么用了。”
“有劳弟妹了!”李青葵行了半礼,又对李青凤道一句:“大哥随父母在正厅等你。”方才离开。
见李青葵走远后,宋惠芸推了推陆秋霞,道:“二嫂……”
“你来说……”陆秋霞推辞着。
“你可是这屋子里最先用过相思豆的……再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宋惠芸摇摇头,落落大方地上前拉着李青凤的手道:“凤儿,你与小扬结发后,将相思豆一分两半,置于合卺酒中一同饮下;待你们……”陆秋霞轻笑出声,宋惠芸嗔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待你们圆房后,相思豆便会生根发芽。日后如若有一方变心,相思藤也会随之枯萎,你用灵力一探便知。”
“青凤明白了……”李青凤小声地答道。
然而,巳时已过了两刻,仍未见迎亲的队伍。在门外拦轿的老三李青阳、老五李青秋、老六李青华、老七李青何,此时异常安静,表面淡定的李崇明心中也犯了嘀咕,李青葵看着父亲虽端坐主位却微皱着眉头,便悄悄吩咐了一个门生出门查看。
此时等得最焦急的,恐怕是李青凤了。隔着纱窗看着外面的人影来来往往,却无人通报秦家姑爷来请新娘子上轿。
“这些凡夫俗子就是麻烦,”宋惠芸故作轻松地埋怨着,“咱们御剑一个时辰便可到的,他们非得走两日;路上要是有什么耽搁了,这时辰还得再多等等。”
“是啊,”陆秋霞连忙接上,“小扬莫不是太高兴了,晚上睡不着,骑在马上打瞌睡呢?”
“他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一路上都是打点过的,又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呢?”李青凤似乎在接嫂嫂们的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两位嫂嫂无言以对。
“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李青凤想起了梦里的黑暗。
“不会的,父亲都算过了,这几日可都大吉呢!”陆秋霞否定道。
“对对对……”宋惠芸连连点头,“你四哥也曾玩过这个花样,约好的时辰到了,他人不到,害得我好等。结果,他是给我准备了个惊喜。妹妹且耐心等等。”
就这样又等了两刻钟,前去查看的门生回来了,还带了个青年。
许是门生御剑飞行的缘故,青年缓了缓,方才向李崇明行了晚辈礼,道:“这位想必是瑞扬的丈人,李族长。晚辈是瑞扬的朋友,陆修远。瑞扬本邀我等前来迎亲助威,奈何江陵府突遭变故,瑞扬急急忙忙回去了。临行前,托我带句话:今日家中突逢巨变,无法履行婚约。非秦瑞扬变心,日后定来迎娶小姐。”
“陆公子,”李崇明还了一礼,焦急地问道:“我等从未怀疑瑞扬的真心,可这变故从何说起?”
“昨日清晨我们便从江陵出发,一路上倒也太平,傍晚时分就到了预定的客栈住下。”陆修远回忆道,“我们几个图热闹,都聚在一起,还叫小二将酒菜送到房中,本想闹一闹瑞扬。但快到子时时分,瑞扬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后来还疼了起来。他也不愿叫大夫,说这不吉利。再后来,他好些了,我们就各自睡了。”
“难道他今日又突然胸口痛得走不了了吗?”老二李青晞问道。
“这倒不是,早饭后我们正欲出发,江陵却来了人,说是……说是秦家出了大事……”陆修远欲言又止,“瑞扬让迎亲队留在客栈,还托我与钟佳信来贵府报信,他快马赶回去江陵……”
“陆公子可知秦府出了何事?”李崇明再次问道。
陆修远思虑一番,道:“……李族长同秦家多年交好,如今更是姻亲……只是这婚事,恐怕得再搁置几年了……”
“难道……”李青葵猜到了大概。
陆修远似是肯定李青葵的想法般,点点头道:“江陵来人称,秦家昨夜……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