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嗑掉的乳牙混着鲜红的血被吐在硬实的土地上。顾麟辰抓着地翻过身来，恶狠狠地看向面前几个只着了几块破布在身上、瘦骨嶙峋，但还是比自己高大几分的小乞丐，是自己大意了。

“喂，你是新当的乞丐吧，身上还有的值钱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哥哥们不照看你了。”几个小乞丐里眼睛转得最灵光的、貌似是几人里的老大的小乞丐眯起眼威胁起眼前这个一看体形就是以前被富养如今落难的小乞丐。这样刚刚当了小乞丐的以前的富家小公子身上说不好就有那么一两件值钱的、舍不得去当的东西。

“没有！”顾麟辰牙齿紧咬下唇，眼里满是怒火，他堂堂顾阀嫡长孙，何时竟是几个小乞丐可欺的！！

“呵，没有，我来搜搜就知道有没有了。”说着那个小乞丐就带头扑了上去，眼里尽是恶意。其他小乞丐也二话不说上前帮忙去压住那个在他们看来是肥羊的小乞丐。

顾麟辰自小随父亲习武，又因乱世而随父亲征战到处随军，自然不是一战之力都没有的。在对面第一人扑来时，就一闪身躲过，反手借力把那人推到地上，用膝盖顶在那人背上。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而且那些小乞丐虽然瘦弱却都比自己高大几分，顾麟辰把扑上来第一人压倒在地后就被其他人抓住了胳膊和腰，硬生生脱离了扑上来的第一个人的背，并且被毫不客气地同样压到了地上。

“小崽子你还挺能打，”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个小乞丐，吐出一口混着黄土的痰，眼神越发凶狠了，说着就走上前来狠狠踢了两脚在顾麟辰的腰上，“再打啊，打啊。”

踢完两脚仿佛顺了气，那个小乞丐就开始在顾麟辰身上摸索了起来，没多久就掏出了一块玉。玉身晶莹剔透，周边都是祥云花纹，中央刻了个飘逸的顾字，是每个顾阀嫡系子孙都配有的身份象征。顾麟辰其他东西都丢弃了，唯独这块玉留着，就是因为拿着它遇到亲近父亲的军队时能够验明身份。

这块玉看的人但凡认识字又有点眼界，都会隐约猜到顾麟辰是顾阀的嫡长孙，顾阀嫡系孙辈现在只有顾氏长子的七岁嫡长孙和顾氏次子的三岁嫡长孙女，绝不敢怠慢，毕竟现在隐隐江山就要定下来了，江南徐氏已现颓式，大概率是这江北顾氏要坐了这江山。

奈何看到这块玉的只是几个目不识丁又无眼界的乞儿，只觉得这玉够当来好多个肉包子了，开心得不得了。

顾麟辰看到自己身上唯一的玉被这几个泼皮无赖的小乞丐抢了去，刚痛哭以致红肿的眼都在怒气下变得更红了，死命挣扎想把自己的玉抢回来，奈何竟是如何都挣不脱那六只胳膊。

可恨！恨这些小乞丐，愚昧刁钻！！恨顾氏二郎，枉顾人伦！！恨自己，无能至此，废物至极！！

“还不服气？”领头的那个小乞丐看到顾麟辰的怒视，恶意地把玉藏到胸前，狠狠捏了拳头往顾麟辰脸上招呼了几拳。一时之间，顾麟辰竟是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竟也就停下了挣扎。

“走吧，哥请你们去吃肉包子。”领头的那个小乞丐看到顾麟辰被自己的拳头砸到闭起了眼，也不再动弹，以为这人已经晕了过去，就兴致满满地对小弟们招了招手，准备一起走了。

等小乞丐们都走出了巷口，顾麟辰才缓缓缓过来了一点。天色已经晚了，顾麟辰仰躺在地上，把胳膊搭在眼睛上，眼泪就静静地顺着胳膊和脸颊的缝隙流了下来。

“你，你还好吗。”一个切切诺诺的声音轻轻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