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我只有一个妈妈，没有爹。”

顾大方上前拽住她手腕往中门走去，：“这些年俺既当爹又当娘的，你管俺叫娘也成。”

顾佳无语，自己尚在梦中，怎么跟他解释得清？

中屋比两边都大，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主要是干净，家徒四壁，只有中间一张大板桌，四条长板凳，擦得油光发亮。

如花双手端着一个大碗，小心翼翼跨进门槛，“小姐，来了来了。”

顾佳剜了一眼碗里的黑浆糊，“我没事，不用吃药。”

“不是药，是你最爱吃的粟食”如花有点迷惑，平时小姐要是碰上粟食早就扑上来，按也按不住。

这个能吃吗？顾佳突然不饿了，“你们吃吧，这是哪啊？如今是什么年号？”

顾大方和如花面面相觑，不对路，非常不对路。

“青州龙飞山，至和三年，闺女啊，你连家都不认识？”

青州？至和年间是宋仁宗赵祯当皇帝，大好年代啊，不但富甲天下，言行也很自由，只要有本事，干什么都能出头。

“你们不是有二百多号人吗？人呢？”顾佳心想这伙人再没本事也应该有一身蛮力吧，怎么混成这副惨样？

“他们一大早下山刨食，山上剩下的都是些走不动的老者和幼儿”顾大方心里叹气，自家闺女跳糊，九成是脑爪进了水。

“干嘛不耕点田地？帮有钱人家卖点力气也能填饱肚子呀！”

“小姐，俺们是山猴子，没田没地”如花小声道。

“山猴子？是有几分像，一个个尖嘴猴腮的。”

“不是真猴子，是是……”

“俺们是山贼，你爹是山大王”顾大方自豪地道：“不过咱们不作恶许久喽。”

不作恶还是山贼吗？顾佳顿时脸色都青了，敢情自己成了山贼，还是不敢打家劫舍的那种。

她不主张杀人越货，但禁不住心里的鄙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