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北钦明明该狠她入骨,日日夜夜都想将她挫骨扬灰。可如今只觉着心揪的生疼,像是要被扯成两半。她总是有本事一次又一次的作践自己。
“你只有,这一次杀我的机会。不要错过。”
余欢笑着,眼里却莫名的含了泪。身子继续向前走着。
“啪。”
剑被玄衣打断,飞身将余欢救走。
“你疯了,你真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
“不是也差不多了。”
余欢将剑拔下,她只觉着微微的挺疼。蓝田告诉她,有一天她再也感受不到痛了,那就离死亡不远了。
余欢直觉着开心,母亲死了,茗烟死了,舅舅死了,蓝田也死了。寒北钦狠透了他,就连蕲艾也离开了她。她也终于快要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立你为后吗?”
垂垂老矣的皇帝卧于床榻,发出暮鼓的声音。
“因为你有心机有野心,够耐的住性子,你若是男子这天下你定会唾手可得,可你终究是个女人,你爱你的儿子胜过一切。韵拾,朕的儿子,朕的天下就交给你了。”
这个足足比自己打了两轮的男人给她留下最后的临终嘱托。
自她出生起,就有仙人为她算卦,说她乃是神女转世,必会母仪天下。她不信,但他的父亲信了,百姓信了,老皇帝也信了。十一岁那年她进了宫,但她仍不信什么母仪天下,但皇后信了,进宫时她看她的眼神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十四岁那年,萧皇后被废着,自然跟她脱不了关系,三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让她开始向往那母仪天下的位置。终于她坐上去了。
那一刻她与皇帝齐肩,群臣在下,她才感觉到她不是被逼到这个位置上的,权利的滋味才是她最喜欢的。
十五岁那年,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皇帝在孩子满月时便下诏立他为太子,那一刻她以为她守住了儿子,守住了后位。便守住了这无限的权利。
可在十八岁那年,老皇帝突然握住她的手,跟她说让她护好儿子,护好这天下,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在一夜见挑起重担,在一夜见丢掉城池,在一夜见失去了儿子,但老皇帝确实没看错她。在四十五岁那年她终于夺回了江山,没有人在敢跟她说一个不字。从今之后她便是王。高高在上,形单影只的王。
“为这苍生,为这黎民。”
余欢听这话噗呲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寒北钦过头来。眉毛拧成了一团。
“你打算用这么虚无可笑的理由来打动我,让我替你卖命。”
“自然不会,李管家。”
寒北钦拍手,两箱今黄黄的银子就摆在了余欢面前。
“先松开我行吗。”
见寒北钦犹豫。
余欢又说
“我总要验一验这金子是不是真的吧。”
“你也太小看我寒家了,难道我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给她松绑。”
余欢颠了颠那金晃晃的银子。确实是足金足量。
“你不怕我背叛你?”
“你会吗?”寒北钦上前掐住她的下巴,两人那么近的对视着。
“我当然会。”
余欢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