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见过了。”傅夜擎嘴角勾着一抹不明的冷意,我疑惑,他继续说:“昨晚你撞断的墓碑,就是我爸的墓碑。”
我心底一愣,这么说来,还是傅夜擎的爸救了我。
一时间,我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怪刚才傅夜擎让我出钱修墓。
见我沉默,傅夜擎鹰隼般的眸子穿透我的心底,看穿我的心思,冷嗤一声:“你现在是不是想去坟前磕几个头,报答我爸对你的救命之恩?”
“抱歉,昨晚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那块墓碑就是你爸的。”我咬了一咬下唇,看着他问:“你爸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病死的。”傅夜擎说的面不改色,论自己父亲的生死,他的语气清淡如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已。
病死的,他就是用这话骗的傅瑶儿,可我是信傅夜擎还是信沈映蓉?
通过这些年对傅夜擎的认识,沈映蓉的可信度要大一点,我一直没忘傅夜擎说的那句血债血偿,没忘记我爸跳楼的那一幕。
唯有沈映蓉的话才能解释傅夜擎当年的所作所为。
我并没有拆穿傅夜擎的谎言,继续问:“那你母亲呢?”
沈映蓉说傅夜擎的父母都是跳楼没了,问到他的父亲时,他的面色很是平静,可问到他的母亲,傅夜擎的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痛色,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谈下去,嗓音质冷:“你现在已经跟傅家没有关系,也不必知道这些,我看霍思慕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来,我有事先走了。”
“傅夜擎。”我叫住他:“就因为我现在已经跟傅家没有关系了,我知道也不妨碍,为什么你如此避忌这个话题,你从来不谈你父母的事,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因果轮回,欠了血债是要还的,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父母的死,跟初家有没有关系?你恨初家,恨我,应该是有原因的,傅夜擎,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从此之后,我不再问你,你给我答案。”
我紧张的看着傅夜擎,盯着他的眼睛,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撑在床单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我心虚而期待,害怕而惶恐。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衣服上沾着我的血,守了一夜,面色也有点颓然,可那双深邃的眸子,依然如幽潭般让人看不穿,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在抉择什么。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既希望他承认了,也害怕他承认,可我的眼睛又执着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在我们对视几秒后,他倏而扬了扬嘴角,我所有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他那双火眼金睛,淡漠的语气:“是不是沈映蓉跟你说了什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林秀文说什么,你也信,初安,你这么信她们的话,那不妨也信我一次,记住我今天的话,我爸是病死的,跟初家毫无关系,我抢了初家的产业,只不过是忍受不了你父亲的排挤,你知不知道在你父亲眼里,我是什么?”
我看着表情淡漠到几近冷漠的傅夜擎,知道即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会让我无法接受,甚至是崩溃,可到了这步,已经没有退路。
我讷讷地问:“是什么?”
傅夜擎自嘲冷笑:“一个攀上富家女的穷小子,你爸从来就没有看起过我,他不是看不起我吗?不是想把公司留给外面的儿子吗,那我就让他看看,我傅夜擎到底有没有能力,我要让他看着他的心血在我手里毁灭,又在我手里起死回生,我就是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折磨人心的方式,可比任何方法都要管用,你爸最后就是受不了才跳楼自杀,对了,在他跳楼前一晚来找我了,你想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我已经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目光狠狠地瞪着他咬牙问:“我爸说了什么?”
“他求我给初霖留一份财产,到了那个时候,他惦记的并非是你这个女儿,也不是林希,而是他的儿子初霖。”傅夜擎嘲讽着说:“现在,你明白了?你父亲是个多么虚伪的人。”
初霖,林希的弟弟,不管女儿多优秀,多贴心,还是没有儿子重要,可我爸在跳楼的时候,心心念念的是我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爸怎么会骗我呢。
我盯着傅夜擎,真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这话放在以前,他是怎么也不会说,而此刻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陌生的让我看不懂。
事实真如他所说吗?
真真假假,我不知道该信谁。
“你留林希在公司,就是为了气我爸,我爸越是惦记儿子,你越要捧他的女儿?”
“不是。”傅夜擎目光沉沉,薄唇微抿着,他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但他说这句不是,那就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