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贾蓉二人离去,庄渠公看着李平之缓缓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真是一句好诗啊,老夫活了一辈子,也见过无数的神童少年,但能够在如此年纪便有此等见地的也只这一个了。”
李平之附道:“我今日听到这句诗,仿佛是当头一棒将我重重击醒。崖公弟子果真不凡。”说完又疑惑道:“不过老师您为何只是今日初见便给此子赐字,这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了?”
听此庄渠公打趣道:“都是柳川晟那老东西的请求,他早就为这孩子取好了字,但并未告知。前几日我收到这老东西的信,他请求我让我给他的宝贝弟子赐字。这老东西对他这弟子可真是不错,我与他相识几十年都没见过他求过别人,如今竟肯为了自己这弟子来求我。”
庄渠公看向远方有说道:“不过今日当我看见贾蓉时也明白了他的苦心,他这是将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托付在这孩子身上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时间不多了。平之啊,你也要明白这一场伟大盛世的完成需要一代接一代地传承下去,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所幸还有你们,还有他们。”
李昇听着渠公教导,面色庄重,深深得鞠躬道谢:“谢老师点悟,学生明白了。”
庄渠公大笑:“哈哈哈,好啊!好啊!明白了就好,来,平之陪我这个老东西再读读这些经典。再过几年也许就读不了喽……”
此刻,竹林,山坡,香茗,典籍,二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一切已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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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爷儿,我和来喜在城西找到一处小院,房主急着出手也就没有联系牙行,我和来喜也打听过了,是处干净的院子,于是就买了下来。共花费了一百三十两,小院不在闹市而且离书院也不远……”
贾蓉坐在马车内听着平陆向自己汇报购买庭院的情况。但自己内心却是感慨不已:人的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十几年,自己都快忘记以前的名字,谁能想到在这另一个世界又能再此拥有这个名字:贾蓉,贾怀若。
马车在热闹的街道缓慢前行,没一会儿,马车停下平陆在车外喊道:“蓉爷儿,到了。”
马车停在一处宽阔的长胡同内,待贾蓉下车,一处实木朱门映入眼帘,来喜推开院门领着贾蓉入内。虽说是一处小院,但其实大小与贾蓉前世见过的标准北京四合院差不了多少,格局也类似,刚入大门便见南边一排倒座房,向左进入屏门便是外院与二门地界,迈进二门便是内院,穿过甬道,左右各是东西两座厢房,正对面是一处正房。
贾蓉推开正门见里面床塌,书桌,餐桌凳椅一应俱全。向身后来喜问道:“这也是你和平陆置办的吗?”
来喜回到:“回蓉爷儿,这是上一任房主急着出手,所以没搬走,若是蓉爷儿嫌弃,我和平陆这就搬出去再重新置办。”
贾蓉摆摆手道:“那倒不必了,这就很好了,你们两个也忙活一天了,去选间房间住下吧。”
来喜,平陆二人闻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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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京城依旧寒意袭人,熙治帝端坐在雕龙木椅上,闭目沉思。许久,戴权从外面快步前来,轻声打断熙治帝沉思:“陛下,太子殿下传来消息。”
熙治帝回神道:“说吧。”
“下面的人来报,太子殿下在城外遇刺,幸得路人相救,现已无碍,正在善仁堂养伤。”
熙治帝神色顿时一紧,微怒道:“钧珩可让人传来是何人所为?”
戴权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道:“殿下说是肃王所为......”
熙治帝发怒,猛然起身,狠狠地将奏折扔向一旁的柱子上,伫立良久,戴权感受到熙治帝怒意,跪在一旁将头深深埋在地下。
许久,熙治帝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眼神尽露失望又带一丝绝情瘫坐在椅塌上,轻声道:“自我即位以来,试问尽心竭力我问心无愧。昇弟啊,纵使你才情能力出众,可父皇当年毕竟是选了我,而且我自问未曾亏待于你,你为何就是不死心呢?竟还将手伸到了钧珩身上.....”
“戴权。”
伏跪在一旁的戴权连忙应道:“老奴在。”
熙治帝握紧双拳道:“去传密司司丞王胜吧。”
“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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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肃王府
肃王李由昇在书房内练字,但却心乱如麻,无法找到平日里的心境。就在不久前肃王刚刚收到下人们传来的密信。
许久,书房的侧窗猛然被风吹开,肃王放下手中的毛笔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