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刑,你肯定是死过的人,你印堂黑紫,额头浅青,你是不是死人,你是不是?”那媒婆又重复,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指节瘦的仿佛森森白爪。
我被她吓得不停后退,却丝毫摆脱不了她的指抓。
那钱婆子也不知道是被刺激了还是怎么的,突然裂开嘴笑了,笑的格外阴森,苍白的脸就像是刻画在石头上的雕像,根本看不出她还活着。
“不对,你是长生不老了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怎么活下来的?你一定是死了,一定是被剔骨挖心而死!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哈哈哈,太上老君都骗不了我!”钱婆子说着,已经快要张开血盆大口。
柳绿跟小凳子拼命的拉着她,饶是小凳子一个男人那么大的力气,还是掰不开这钱婆子的手指。
甚至纹丝不动。我们四个人,就像是拔一跟绳子,拼命的争夺。我感觉到那指甲已经嵌进我的皮肤,似乎都感觉到了血在滴。
突然背后一阵风,凌云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他迅速窜到我面前,用手背狠狠敲在钱婆子的脖颈。
那钱婆子皱了皱眉,歪了一下脑袋,松开我,看向凌云鹤,“你敢动我?”
凌云鹤感觉到不对,又一掌朝她的面门劈去,接着他对身后示意一下,身侧突然涌现十几个侍卫,纷纷抓住钱婆子,这十几个侍卫,竟然也用了力气,才将她摁倒在地。
她估摸着也是没了力气,就面朝下直挺挺趴在地上。
我看着她,哭笑不得,这钱婆子是怎么了?
我一边想不通,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居无求。
这居无求的牌匾,是用柳树的树干一部分刻出来的,灰褐色的树干上面,红色的大字,十分瘆人。
居无求的大门在一颗巨大的槐树里面,这树很粗,很高,看起来足足有千百年的历史,居无求将树干中间掏空,做了一个阶梯,缓缓下行。可以想象,这居无求的地方肯定是在树干的下面。
柳树,槐树,全都是阴邪的地方,地底,更是阴冷潮湿。这里被茂密的树林覆盖,常年难见阳光,简直吸收不到阳气。
我看着下面,一阵子身体发冷。我不信邪,从我死而复生那个时候开始,我却不得不信邪。
“子刑,你怎么样?你在想什么,子刑?方子刑?”凌云鹤打断了我的思绪。
摇摇头,我问他,“我没什么事。你怎么在这?”
“方子敏已经被侍卫安全的送回去了,她没有事。”凌云鹤说着皱了皱眉。
我见他皱眉,就循着他的手臂看了去,他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破了,手臂上一个很长的口子,里面的血肉一片模糊。
我一紧张,习惯性的抱着他的手臂问:“你怎么受伤了?”话才出口,我却后悔了,怎么我这么贱,竟然改不了我上一世的习惯。
凌云鹤看着我,“你心疼?”
我没做声,只是赶忙退了一步,有些习惯,还是改不掉。
凌云鹤笑了笑。
我竟然看不懂他的笑容。
“方子刑,你骗不了我。”凌云鹤突然说。
我瞪了他一眼,“七皇子以为我骗你什么?”
凌云鹤没有说话,看着我,我不甘示弱的也看着他。
他突然一只手擒住我的下巴,倾斜了身体,继而用力咬在我的唇上。
等我再要挣脱,却被他牢牢的抱在了怀里,他全然不顾受伤的手臂,用力扣在我的唇边,瞬间全是他身上浓厚的檀香味。
我左右挣扎,却摆脱不开他的束缚。
我脑子格外的清醒,感觉不到这一切如何真实,鬼使神差的,干脆用指甲狠命的抓住他受伤的手臂,用力的掐了下去,我用我最大的力气,我用我认为最疼的方式。
可是凌云鹤没有松开,还是忘我的抱着,他仿佛是着了魔,整个身体明明疼的都有些颤抖,却还是拼了全力抱着我,不肯松开。
不仅手不肯,他的唇也不肯,我甚至感觉嘴里的气息都被吸光了,憋的要窒息。
终于我松了手,没有力气再去揪他的手臂,只是无力的拍打他的双肩。
脑子都开始空白了,他才松开我。
我低着头,拼命的吸气。
好久,都是沉默。
柳绿悄悄拍了拍我的背,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没事吧?”她一脸生怕煞风景的表情,叫我哭笑不得。
凌云鹤,不管再过哪一世,我都不会忘了你上一世对我的绝情,哪怕你用尽了手段,我都不能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