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同孟隽的亲事就和我当初与孟誉一样,几乎是悄无声息的举办了。只是听说在当晚,南宫苑差点上吊,但好在被人劝了下来。她一气之下,便带着翠屏回了娘家。
因为有新人进门,我们都被喊到了前厅。
贺兰坐在位置上,说道“恭喜婆婆了,很快又可以再添一个孙儿。苏瑾妹妹,你嫁进来也有些时候了,我们都怀上了,虽说苑姐姐那个最后没了,但也算怀了。怎么一点也不见你的肚子有反应呢?你也算是神医的弟子,没给自己瞧瞧?”
我只好笑道“是我没那个福气,倒不如兰姐姐有福气。”
“能不能怀上,怀了能不能保住,都是个命。苏瑾既然现在没怀上,也不必强求。”姜子芝慢悠悠的说道。
姜子芝自然不希望我怀上什么孩子,她对孟誉可有可无,自然不希望他有孩子。不过也多亏了孟誉在孟家的地位,所以才没人盯上他。也正是因为此,我越被人瞧不上,就越有人懒得来对付我。
“对了,苑姐姐呢?”贺兰很明显明知故问,昨天南宫苑那么一闹,整个将军府谁不知道?
“她心情不好,回去住几天也好,免得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姜子芝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姜子芝这口气,想必这次南宫苑那么不识大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姜子芝也觉得很不开心。她一句不提让孟隽把她接回去的话,可想也是让南宫苑在驸马府冷静冷静了。
“婆婆。”纸鸢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衣裳,极为养眼,妆容也是浓厚,看起来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她年轻貌美,做事却这样张扬,反而会招人不喜欢。
“纸鸢给婆婆敬茶。”
“嗯。”姜子芝接过纸鸢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你既然已经嫁进我孟家,一定要安分守己,照顾好孟隽,也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切莫惹出祸端来。”
“是,纸鸢谨遵婆婆教诲。不过纸鸢有一事要找婆婆。”
“何事?”
“纸鸢已经怀有身孕,需要有个丫鬟照顾着。”
“我昨晚不是已经派了一个丫鬟服侍你了吗?”
纸鸢道“那小丫头毕竟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只能干杂活。纸鸢见九儿那丫头伶俐聪慧,很是合适。”
“九儿?”姜子芝似是没想起来这九儿是谁。
贺兰提醒道“婆婆,九儿是苑姐姐身边的丫鬟。是苑姐姐嫁进来之后,你给她的丫鬟。一共两位,她就是其中一位。”
“我倒是忘记了。”
纸鸢见状又说道“苑姐姐现在身体已经好转,许是院子里用不着三个丫头伺候着,还请婆婆将九儿赐给我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你便把九儿喊道你的院子里吧。”
“谢婆婆。”
贺兰面上得意的朝我看了看,看着纸鸢道“这婆婆都敬茶了,是不是该到我们两位姐姐了?”
纸鸢道“纸鸢自然不会忘。只不过长幼有序,纸苑姐姐虽然不在屋里,但纸鸢也是要给先给尹姐姐敬茶去。”
“哦,你倒是懂事的很。不过我和苏瑾妹妹巴巴的到了这里,你倒是让我们先等着,你去给尹姐姐敬茶。纸鸢妹妹好大的架子啊!”贺兰不悦,纸鸢估计想在姜子芝跟前表现出一些懂事乖巧来,却不想弄巧成拙,把贺兰和我都得罪了。
纸鸢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对贺兰笑道“兰姐姐说得对,只不过尹姐姐身体不适,又是最先嫁进来的大少奶奶,纸鸢于情于理都是要先给她敬茶的。兰姐姐若是觉得累,倒不如先回去歇着,纸鸢从尹姐姐那里出来,就去北院找兰姐姐。”
“用不着,你身上脂粉味太浓,我怕我闻了会反胃,反倒害了我的孩子。”贺兰站起身对姜子芝道“婆婆,兰儿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歇息了。”
“嗯,去吧。苏瑾,你也去吧。对了”
我原本要福身子,听到姜子芝这样说便没有动作,听着她继续说下去“纸鸢毕竟从你院子里出来了,你身边只有刘婆婆和莺歌也不行。我这几天给你指个人过去伺候着。”
姜子芝这样一提,我便想起一个人来,那便是彤云。想着如果到了我的院子里,那我再把她派到尹灵月屋子里便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我道“婆婆既然说了,瑾儿倒知道有个丫鬟不错,瞧着做事稳重。”
“是何人?”
“彤云。”
“你说什么?”姜子芝的脸色立刻变得威严“这个贱女人永远不能进入各个院子。”
银杏见姜子芝生气,赶紧递过去茶,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三少奶奶进府里晚,对有些事情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奴婢瞧着雅儿不错,人机灵,做事也稳重,给三少奶奶最合适不过了。”
银杏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立刻福了福身子道“瑾儿一时间说错话了,还请婆婆不要生气。“
“罢了,念在你不知道实情,但这件事这个人以后都不要再提。银杏,你去把雅儿送到西院去。”
“是。”
我和贺兰出了前厅,纸鸢跟在我们后面对我们行了个礼“纸鸢先去尹姐姐那里了。”
“哼!”贺兰理也不理她,鼻子冷哼一声,便走了。
我与贺兰走的方向正好与纸鸢是相反的。
路上贺兰说道“这丫头,刚才我给她点好脸色看,她竟不识抬举。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不就是个下贱的丫鬟吗?”说到这里,贺兰冷笑着看我道“怎么说你也是她的旧主,她不对我恭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对你怎么也这般”
我道“兰姐姐说笑了。她再得宠,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婆婆不会让她跳的多高的。还有苑姐姐,她可不会白白饶了她。所以兰姐姐何必动气?”
贺兰突然定定的看着我,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苏瑾,我到刚才才发现,你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最聪明的。看上去什么也不争,但其实谁也没放过。”
我心下慌张了一下,面上依旧保持平静,笑道“兰姐姐说笑了,我既然什么也不争,又何必谁都不放过呢。瑾儿在这深宅大院生活着,自知人微言轻,所以但求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