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尚好。我在屋内上香祈福之后,莺歌这才将我扶了起来。自刘婆婆来了之后,我便打定了主意,每日为将军府祈福。我心知每日刘婆婆都要将我的日常告知姜子芝。她既然怀疑我,我便做足了戏,让她不怀疑我。不得罪姜子芝,我在这个家才能安生的过下去。
我写了一封书信,让莺歌交给高齐,就说是我交于孟隽的。
莺歌聪慧,赶紧去办了。
莺歌走后,我便叫来纸鸢“纸鸢,那日的衣裳怎么不见你穿了?我看今日天气好得很,你不如陪我去那长廊上走走,我正好也想听你唱一曲。”
莺歌听后赶忙道“奴婢这就去换。”
大约是因为我是由姜澜川送着进将军府的,加上我这几日对纸鸢恩宠有佳,她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
纸鸢兴高采烈的换了衣裳回来,我便让她搀扶着我去了那处僻静的小路。
我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对纸鸢说道“我去前面瞧一瞧,你就在这等我。”
“是。”
我便找了一处地方躲着,莺歌从后面走了过来,与我道“三少奶奶吩咐的事情奴婢办好了。奴婢前脚刚走,就看到大少爷后脚就出了南院。”
“好,回去有赏。”
我与莺歌躲在角落,等着猎物上钩。
孟隽果然出现了,他一来就看到了纸鸢,看呆了。
这处回廊视野开阔,从这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纸鸢背对着他站在树下。此刻她身披的薄薄一层披风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加上随之摇曳的还有她未挽起的发,沐浴在金色霞光下,轻柔飘动。
此时纸鸢的整个人,笼罩在金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个位置是我选了好久定下的位置,必然让孟隽直接掉入陷阱。
孟隽扑了上去,一把从后面抱住纸鸢“我的美人儿,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纸鸢惶恐的挣开,赶忙跪下,道“奴婢见过大少爷。”
孟隽脸上已经,双手负与背后,声音威严道“抬起头来。”
纸鸢慢悠悠的抬起头,定是个我见犹怜的样子。
孟隽果然看的呆了,问道“你是何人?何以会在这里?”
纸鸢回道“奴婢纸鸢,是在西院伺候的。”
“难怪,我见你有些眼熟。那日在大厅内,就是你站出来说话的吧?”
“奴婢多嘴,还请大少爷原谅。”
“你倒是有几分胆识,起来吧。”
纸鸢起来的时候,就巧合的崴了一下,孟隽赶紧去扶,双手将纸鸢的手握住,竟是许久没有放开。看孟隽目不转睛的看着纸鸢,我便知纸鸢她勾了孟隽的魂了。
“我们从那处回西院吧。”我指了指另一条路,对莺歌说道。
路上莺歌问我道“三少奶奶,奴婢愚钝,不知道三少奶奶为什么这样。这莺歌素日里打扮的极为妖媚,就怕没人瞧见她的美貌,她甚至还打过三少爷的主意。那日也是她多嘴害了三少奶奶你受了苦,你为何又赠她衣裳,又为她铺路呢?”
我笑道“她飞黄腾达了,你不是滋味是不是?”
莺歌赶忙道“奴婢不敢,奴婢没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三少奶奶心太善,被她欺负了去。”
我幽幽道“我倒是希望她是个厉害角色,越厉害越好。对了,若是有日大少爷问起来,你就说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去迟了。后来看到他与纸鸢在说话,便没有打扰。”
“奴婢知道了。”
纸鸢若是聪慧,此时在勾引孟隽,自然不会把我带她去的事情说出来。
我刚回到西院,便得知了一件事情。此事与陆云楼有关。
陆云楼与姜澜川回宫之后,便得了个大理寺卿的职位。他刚上任便摆了一场鸿门宴,赐了贺兰的父亲贺平轩的死罪。不仅是贺平轩,连着贺平轩的几个忠心手下也都被他杀了。
我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四肢百骸。
陆云楼,他曾用那双手为我赠上明珠耳环,却也再用同一双手剜心剥皮。
据说,在牢狱中,起初他的手下不敢行刑,他亲自示范,剥下了第一张人面皮。他的手法很好,又温柔,又仔细,没人可以把面皮剥得如他一般完整,仿佛一件艺术品。
他是救人的神医,也是取人性命的阎罗。
陆云楼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云楼吗?陆云楼杀贺平轩,是因为姜澜川的命令吗?贺平轩,难道也是睿王或者其他王爷一派?
贺平轩,那是贺兰的亲生父亲,而我是陆云楼的徒弟。这件事早就传的街知巷闻,贺兰必定也会迁怒于我。
我这才想到,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二少奶奶,你别生气,你息怒啊!”丫鬟没能阻止住贺兰,我拉门出去的时候,正好贺兰举着一把长刀对着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