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到底遭遇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少年摇摇晃晃的站定,慢慢回过头来,冲着马三裂嘴一笑,对于马三身旁的陈忠却恍若未见。
他不再说话,沉默着抓紧板车的扶手,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远处走去。
“特么的,野种就是野种!今天暂且放你一马,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陪你玩!贱皮子!”陈忠大声骂咧了几句,最终觉得无趣,随后也转身离去。
马三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年,无声的叹了口气。
曲折的小道上,少年依旧在吃力地前行着。
因为虚弱且疲惫不堪,他已经开始眩晕,而且刺骨的风雪呼啸,更是让少年全身开始麻木。
终于在坚持前行了数十米之后,少年无力地昏倒在地。
大雪纷飞,不过片刻,少年便被雪花覆盖住,仿若一座孤坟,无人问津。
少年名叫唐笑,他的母亲是江原郡蛮龙部落之人,唐笑尚在襁褓中时,被其母带回了部落,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名老仆。
由于不知唐笑其父何人,所以从回到部落的那一刻,唐笑便被贯上了“野种”的骂名!
而且蛮龙部落的人始终认为,来历不明的唐笑会给部落带来不祥,是部落的瘟疫!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将唐笑和那名老仆安顿好之后,他的母亲便离他而去,从此一去不返。
那时,唐笑出生才几个月。
老仆自称阿福,唐笑叫他福伯,这十几年来,便是福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长大。
唐笑的母亲离去之后,他和福伯在部落里挣扎着、活着。
蛮龙部落分为两姓,一姓陈,现在的部落酋长便是陈姓另一姓梁,唐笑的母亲便是梁姓。
部落里,陈姓与梁姓一直在争夺部落的领导权,唐笑三岁之前一直是梁姓占据主导地位,那时的唐笑和福伯日子虽然艰难,但也还能过得下去!
只是在唐笑三岁的时候,梁姓大权旁落,被陈姓夺去了领导权,也是在那时,唐笑和福伯才算真正的走进了地狱。
他和福伯在部落里干最脏最重的活,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本应属于他们的大房被霸占,却还要忍受来自部落众人的白眼跟打骂!
之所以遭受如此区别对待,除了唐笑“野种”的身份之外,还因为他天生绝脉!
永远也无法修炼出玄力,成为一名武者!
在神州大地,武道争雄,强者为尊,没有实力,就只能活在最底层,宛若蝼蚁!
在唐笑的世界里,除了各种辱骂与责打,福伯是他生命里唯一的阳光。
风雪越来越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道上,覆盖着唐笑的雪堆越来越高,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被这积雪生生活埋。
然而在每个人都厌恶他的蛮龙部落,又有谁会在乎他的生死?
只见小道的另一头,一道佝偻着身体的身影,杵着拐杖,蹒跚着朝唐笑所在的位置,急切的赶来。
来人正是福伯。
尺厚的积雪,让腿脚不便的福伯艰难的挪动着,好不容易才来到唐笑倒下的地方。
福伯大概六十几岁的样子,头发花白,身上穿着老旧的麻布破衣,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急。
他来到近前,扔下手里的拐杖,便开始奋力刨开眼前的雪堆。
“少爷,坚持住,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福伯怎么对得起夫人的嘱托!少爷”福伯老泪纵横,一边声嘶力竭地呐喊,一边奋力地扒开雪堆。
渐渐的,他的双手开始布满伤口,鲜血直流,但是他仍旧一无所觉,他只想要救出他的少爷!
终于,他摸到了雪堆下的唐笑,福伯加快速度,终于将他拉了出来!
然而此时的唐笑全身冰冷,除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
“少爷,你别吓福伯啊,少爷,快醒醒”福伯拼命的摇晃着唐笑的身体,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身前的唐笑依旧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如小时候,他这样抱着小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