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头,我才发现,楼诚眼白里全是血丝,气焰顿时就没了,立刻流露出了关心,“你几天没睡觉了,”
无论何时,面上总会带着笑的楼诚,此时丁点笑意都没有,只是定睛地望着我,
“晓笛,你一直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是吧,
所以,你就用我的爱来伤害我,
问你,你真的想和我分手,”
我顿时傻了,楼诚一提起分手,醉酒时一个个片段,突然就闪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往楼诚身边凑,“不、不是,楼诚,我、我那天喝多了”
但我正输液呢,旁边的支架本就不太高,刚站起来,手就回血了,
我倒是全无感觉了,可刚走两步,手一抻,扎的针登时串了个位,针了,疼地“嗷”的一声,
门外的纪寒听见里面的动静,迅速冲了进来,拽住我的手,给我拔针,
我心里着急,就踮着脚尖越过纪寒的肩膀看向楼诚,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老,老公,你听我说,我那天说的都是胡话,我就是喝多了趁机闹闹,瞎找存在感呢,我没想过要分手,我真没想分手,”
纪寒的手随即一顿,闹分手呢这是,
钱静也冲了进来,“这是说什么分手不分手的呢,多大人了,还当分手是玩呢,想说就说,”钱静赶紧拉着楼诚,冲他挤眉弄眼,“赶快的啊,说句话,我都急成什么样了,”
楼诚目的达到,他等得就是我这句话呢,
可他刚想过去抱我,却突然电话响了,
我发挥了女人的善解人意,连连道:“你先接,你先接,”
就是他一接起来,里面一声又荡漾又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rn,你什么时候来啊,”
楼诚下意识抬头看我,就看我一张脸煞白,恨恨地瞪着他,
这会儿换成楼诚着急了,忒么的这一道声音都快赶上外配好几个大喇叭了,没按免提,那声音都够当场几个人都听清楚了,
我指着楼诚扬声大骂,“楼诚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了这女的是谁我他妈的跟你没完”
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情景大逆转,风水轮流转,楼诚刚牛逼完,这会儿就傻逼了,
楼诚于是当场就淡定过度反映无能了,定睛看着双眼猩红暴走发狂的我半晌,也没发出半个音节儿,是真傻了,
我酒后还跟他闹分手呢,就说明我心底肯定想过分手的事,
那若是因为这通电话,我索性把分手闹到底,非分不可,届时他是有多衰,
钱静也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说点啥,那句“达令”真的是太惊悚了,
一时间这房间里啊,其他三人都屏着气儿,安静的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行,再说哪个女人听到男人的手机里传出腻死人不偿命的“达令”能不气你说,
现场唯一能够保持理性的大概就是纪寒了,
纪寒有条不紊的把输液管子的流量调到最小,挂在瓶架上,又拿着棉签给我擦了手背上被针挑出的血,重新用粘布粘上,方才平静的对俩人分别道:“楼诚不是那种人,冷静点,我看一眼你手机,或许是打错电话了,”
我咬着牙,抱着肩膀,一脸泼妇样斜睨着楼诚,冷嘲热讽道,“我倒要听听究竟是谁叫谁达令呢,”边吩咐纪寒,“拨回去,按免提,”
纪寒接过电话,便低头摆弄着,但见这一长串的十一位数字,只觉着有些眼熟,这才突然察觉到,刚才那声音似乎也很耳熟,
心存疑虑的打了过去,对方刚接起来就抱歉的喊着,“啊呀,抱歉抱歉,我刚才打错电话了,那什么,没影响到你吧,对不起啊,太对不起了”
纪寒眉间川字儿渐显,这声音,果然是他熟悉的,
楼诚终于缓过神来,却发现不过两分钟时间而已,就出了一身虚汗,
三十多岁了,果然心理素质都没以前强了,
回身看向我,又是一副忠犬模样,极为无奈,极为委屈的摊手道,“晓笛,听见了吧,”
好么,危机就这样解除了,但我仍觉心头不顺,方才那心是真揪挺慌,疼,于是当下依旧是冷着脸的:“楼诚,我知道你招人,但你最好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抖索干净了,别跟我闹那一套,”
“哪有什么莺莺燕燕的手背肿了吧,我看看,”楼诚这会儿说话也是软兮兮的了,心疼地拉过我的手,低头给我按着刚被针头扎过的地方,粘布都染上血了,
我动了动嘴唇儿,冷道:“疼,疼死了都,手腕疼,手背疼,肚子也疼,”就是我那张脸看似是冷硬的,实际上那话让人听着就跟撒娇似的,
楼诚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