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韩续,喜极而泣。
不知是不是韩续回来了,我的心也安定了的缘故,之后的生产十分顺利,我听到一声婴儿啼哭之后便脱力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由于各种事件不断,刺杀不断,韩续又毫无音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因此这一觉我竟是睡了整整两天。等我醒来之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我睁开眼睛便看见屋子里满眼的素白,韩续胡子拉碴,形容萎靡,穿着一身孝服。而我所处的地方分明也不在是王府,倒像是在宫里。
韩续见我醒了,露出惊喜之色来,“阿芜,你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便要将太医都拖出去砍了。”
我拽着他的衣袖,看着他身上披麻戴孝,心中一沉,“怎么了?是是”
我心中虽已有了几分猜想,却并不敢说出来。除了皇上,以韩续如今的身份,是都不必披麻戴孝的。
“父皇父皇驾崩了。”
我惊地差点坐起来,奈何身子没什么力气。
韩续慢慢将我扶坐起来,这才悠悠同我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和姑姑设计杀了周老将军,北戎其实早就已经退兵了。但是由于京中的情势,我们担心若是对方知道这些消息,大概就会在回京途中设下重重埋伏。因此切断了边关和京城的所有联系,一字不露,秘密回京。”
“乌玛已经死了,是平安抓到的。解药平安也拿到了。只是父皇用药时间太长,即便是用了解药也若是我能早点,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我感觉握着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反握住他,“这不怪你。你尽力了。”
我现在倒是更担心宫里。乌玛一方经营多年,当年就能在苏家,诚王府安排奸细,宫里又怎么会放过?若宫里没有她们的人,单凭一个联手的德妃,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而控制住了皇上之后,更方便借皇上的手将自己的力量安插进来。
韩续看出我的忧虑,道:“宫里是该清洗了。林墨香和那个孩子我已经赐死了。大皇兄的死不是乌玛干的,是她干的。我现在终于知道,行围的时候,乌玛说,要让他的儿子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是什么意思。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韩续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乌玛拉出来再杀一次。
这时,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我一愣,这才想起孩子来,“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韩续笑起来,“是个男孩,父皇是看着孙子走的,也算是解了他一点遗憾。”
奶娘在门口行礼,唤了声“太子,太子妃”,得了韩续的吩咐才进来。
孩子刚吃了奶,这回儿倒是不哭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之中。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娇嫩的笑脸,他微微动了动,撇了撇嘴,又睡了过去。我只觉得此刻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下来。
韩续一只手握着我,一只手托着孩子,眼中柔光一片,“我给他取了个名字,珺。”说着在我手心里写下“珺”字。
珺,王君也。这字并非人人都能用的。即便是在皇家也不行。除非
“礼部已经在准备了,等父皇入了葬,我便会登基。到时候我打算册封孩子为太子。”
一出生便为太子,我有些犹豫。韩续便道:“阿芜,我们今生只会有彼此二人。我不会有其他女人,不会有其他孩子。珺儿即便是有兄弟,也是和他一母同胞的。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到时候孩子有其他想法。只需要我们把态度摆清楚分明了,他们也能少些心思。”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夺嫡之争,大多还是由于上位者态度暧昧模糊不清,或是储君暴虐不能,又或者是故意捧起来平衡势力的。
我想了想,点头应了,“好!”
韩续略陪我坐了会儿,梁德忠便来将他请了出去。他如今是一国之主,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而且还有宫里乌玛的奸细探子并没有完全揪出来,这也是一件大事。
其实我不过是太累,睡得久了,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却不知韩续是怎么操作的,外头人似乎都以为我产后出了问题,一直昏迷不醒。伺候我的人也只有那么两三个,其他的大概是韩续为了避免知道的人太多,并没有放进来。
如此一来,皇上的丧礼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出席,也没有被人说嘴。等到皇上下了葬,韩续才放出我苏醒的消息来。
“其实,我的身体还好,父皇对我和苏家都不错,我应该去给他戴孝守灵的。”
“我这么做倒不仅仅是考虑到你的身子。也是害怕宫里的奸细孤注一掷,到时候对你做出什么事来。”韩续看着我一直抱着孩子,目光都没从孩子身上挪开过,语气便开始有些幽怨,“这些日子我顺藤摸瓜,倒是抓出了不少人,如今即便还有漏网之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我一颗心几乎都在孩子身上,不过淡淡应了一句。
韩续皱眉,伸手将孩子抱给了一边的奶娘,让奶娘带了出去,见我怔愣,说道:“你别老抱着孩子,把他当女儿家一样。他是男儿,往后还是储君,是一国之君。”
说得可真理直气壮,我瞪了他一眼,“你儿子才刚满月呢!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还和儿子争宠!”
韩续呵呵笑着,没脸没皮地说:“你别光疼他啊,也疼我一些,我就不争了。”
我脸一红,一拳砸过去便被韩续抓住了手,“走吧!”
“去哪?”
“你不是闷了一个月,坐不住了吗?”